陈安与梅长流并肩站在一起，默默跟在长春堂主的身侧。
在他们一旁，长春堂的其他头目也在附近站着，此刻正一块欣赏着前方的景象。
陈安抬头望去，随后直接愣住了。
只见在前方，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身影。
从这些人的轮廓中依稀可以看出，这些都是之前一块修行的那些孩子。
在之前，这些孩子们天真灿烂，都在畅想着未来的美好。
但在而今，他们却一个个在这片地方躺着，发出了阵阵哀嚎。
他们的模样变得很奇怪，整个身躯直接膨胀起来，一个个看上去像是个浮肿的胖子一般，已经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畸形模样。
他们的皮肤表面已经变成一种诡异的紫色，上面还有一条条蔓延的纹理，似乎是经络，也似乎是血管的轮廓。
在这片地方，他们就在那里躺着，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场景一时颇为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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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景象，陈安直接呆住了。
仔细算算，他也算经历许多了，人生阅历算下来也有两三百年。
漫长的人生中，他见过不少阴暗的事，但却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这么干。
此刻躺在面前发出哀嚎，看上去像是怪物一般畸形的人，分明就是此前那一个个孩童。
“这是在炼人药？”
在这时候，陈安终于意识过来了。
长春堂此前大肆搜刮孩童，几乎饥不择食一般将附近孩子全部搜集起来，果然不是在做慈善。
他们这哪里是做慈善，分明就是在草芥人命。
他们让孩童习武，其中资质优秀的便搜集过来，至于那些资质不优秀的，则默默培养成现在这样。
让他们练武并非出于培养，仅仅只是让他们身躯能变得更加强健些，以此能承受更强的药力，没有那么散架。
而他们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借着这些孩童的身躯作为大药培养基，用人体培育出可以辅助修行的大药。
之前的那诸多丹药还有所谓的内气经文，多半是有问题的。
这些孩童茫然无知的修行那内功，多半越是修行就越接近眼前这一步。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自己将自己炼制成了一味人体大药，成了其他人修行的资粮。
以这种方式炼制出来的东西，在尘界也有一个独特的称呼，人药。
这种人药炼制之法，玄门修士一般应用不多，却是魔道修士最为喜欢的手法。
陈安之前也只在昊山宗的典藏中有所耳闻。
却未曾想，现在换了个世界，倒是真的见到了。
这可真是.........
“安弟，不必如此。”
似乎是看出了陈安的反应，梅长流开口，笑着安慰道：“这些人不过是耗材罢了，第一次看可能还有些膈应，多看几次也就好了。”
陈安沉默片刻，随后开口：“但是这么干，不觉得太残忍了么？”
“残忍？”
梅长流不以为然，有些不屑说道：“这些人本就是该死的。”
“他们之前大多是乞丐，流民，成天吃不饱饭，就算不死在这里也迟早会饿死在其他地方。”
“相对这来说，他们在我这不愁吃喝，享受了我们的东西那么长时间，总要拿出点东西回报我们的。”
对于眼前这残忍一幕，他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
而如他这么想的人，在场显然还不止他一个。
“少堂主说的是，这些人乞丐本就该死了，是我长春堂养活了他们这么久，可谓是再造之恩啊！”
“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人白吃白喝我们那么久，现在还点利息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陈贤侄也不必多想，这就是他们的命，迟早都是一个死字，死在我们这，好歹还快活了一段时日。”
说到最后，竟然还有人转身劝慰陈安起来，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如果陈安的本质不是个老人家，真的是个九岁小儿，指不定就真的被他们忽悠了。
沉默片刻，他最后抬头，平静开口：“诸位说得是。”
“我明白了。”
话音落下，四处人包括梅长流这才露出了笑容。
梅长流拍了拍陈安的肩，眉宇间露出的亲近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其实也是长春堂主的意思。
长春堂主将陈安收为弟子后，就安排梅长流与陈安时常待在一处，其目的其实也很明显，就是想要让陈安以后成为梅长流的助力与班底。
陈安脸色平静，只是默默望向前方。
从表面上来说，他似乎已经对此觉得平静，不再觉得有什么了。
但实际上如何，那就没人清楚了。
“他们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片刻之后，他们离开，在路途中，陈安突然开口。
“等一段时间，体内药力稳固后，便一块收割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