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抽刀,血液泼洒开来,飞溅到脸上,男子浑身浴血,一脸的狰狞可怖。
众人骇然,这时,又有士兵被男子一刀砍中,合围之势渐渐开来。
男子提刀跑向西门,但凡拦路者,皆被他拦腰斩断,双臂挥舞间,生生劈开了一条血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其他人见此,纷纷被震慑,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生擒不了此人,给我乱箭射死一样有赏!”马背之上,将军厉声喝道,“弓箭手,出列!”
陌刀男子见状,纵身跃向西门。
守门的士兵鲜少上过战场,哪见过这种仗势,当时就看傻了眼,脸色煞白地愣在原地。
“废物,快将此人拦住,胆敢违抗,军令处置!”
守门的几位小兵只得硬着头皮,迎着男子的方向执起长矛,而他们身后,小杨和阿朝望着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的男子,泪水竟湿了眼眶。
“柳将军——”
药箱内,柳如颜蜷缩成一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阿耶——”
柳父似有所感,遥遥望向西门尽头,看着她的方向,张了张唇。
下一瞬,箭雨飞落而至!
无数支利箭扎入血肉,穿透胸膛,带着冷芒的三角形箭头沾满血水,乍现在白净的衣衫之外。
凄美的,犹如红莲绽放。
而营地上空,随处都是士兵们欢腾的喧嚣,处死细作,按功论赏!
此时,正逢黎明破晓。
暖金色的阳光穿透层层云翳,驱逐开无边无际的黑暗。
而她,藏在颠簸摇晃的药箱内,透过木头缝隙处的那一缕曙光,看见至亲之人一动不动,躺在血泊当中。
再无生息。
那道血色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化为一个小点,就像这世间的尘埃,小的难以寻见。
卑微而又弱小。
“颜儿再坚持会,以后爹要是不在了,你该如何?”
“我该如何……”她哑声低喃。
白芷端着药碗,替她拭去唇边溢出的药渍,皱眉说:“她还是不肯喝药。”
沈晏初坐在床尾:“那就施针,再这样高热不退,身子迟早会扛不住。”
白芷取出针包,隔着衣物为她施针,末了,又对沈晏初交代:“我再去熬碗药汤,劳烦沈兄照看一下。”
“冷,爹,颜儿好冷。”
沈晏初俯下身,在她唇边静静听了一会。
“冷……”
他替柳如颜盖上所有衣物,见她还是在止不住的发抖,于是便将手抵上她的胸膛。
衣物下,胸膛微微起伏,就在贴近的那瞬,沈晏初忽而神色一动,改为握住她的手,真气源源不断地传入她体内。
柳如颜喟叹一声,抱着那只温暖的手,贴住自己脸颊。
感受到指腹下的柔软,沈晏初顿时愣住,心底最坚硬的地方好似有羽毛拂过。
他思索片刻,复而扶起柳如颜,让她半倚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则抵住她后背,为她驱散体内的寒气。
“沈兄,你这是作甚?”白芷看到眼前情景,“你先前阳脉受损,如今却再而三的耗损真气,再这样下去,功力尽失是迟早的事。”
“我知。”沈晏初语气淡淡。
“那你还……”
沈晏初见她的脸色渐渐好转:“待这次过后,我不再动用内力便是。”
“罢了,你也是为了她好。”白芷将药碗放在床头,为她诊脉,“差不多也快醒了,还望沈兄督促她服下这碗药,我再去后山寻些草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