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总,其实您离开松钢,选择去华矿集团是明智之举。松钢三家合并,内部关系复杂,需要时间捋顺权责,在这个过程里很多原岗位的人都会成为炮灰,及时跳出来,未必不是福。”
林白药笑道:“当然,这些道理,何总自是瞧的比我清楚……”
松钢集团成立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事,只有踩着时间点提前布局,才能疏通华矿集团那边的关节,在董事会决定人事任命之前,把何秋从松钢贸易部门调到华矿新成立的投资公司。
其实也不一定是何秋瞧的清楚,而是她家里头好歹还有明白人,知道这个位子勉强坐下去,才不配位,早晚得出事。
还不如趁此机会体体面面的退出去,给领导们留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名声。
于是离任审计不会有任何麻烦,推荐评语也能极尽溢美之词。
你好我好,路就走的宽了!
林白药不厚道的猜测,何秋之所以够资格空降到华矿投资当副总,估计是松钢为了补偿她,在背后出了大力气。
也是赶上机会,恰巧华矿集团那边开始涉足金融业。
所谓投资,不就是手里握着大把的钱,只管找项目投出去就是。
再说了,万事开头难,赚了是有眼光,赔了是交学费。
比起在松钢搞贸易,年度季度kpi逼着,时时面对钢铁业复杂激烈的竞争环境,显得既轻松又清贵。
虽然是平调,级别不变,可最适合安置何秋这种善于拍板而不善于处理细务,有能力背锅却没能力开拓的人,也算是上上下下煞费苦心。
“别拍马屁了,到哪干活都一样,我不在乎。关键是这个级别的领导里,我是第一个被调整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何秋只是城府不够,脾气火爆,却不是真的蠢。
华矿本是松钢的上游原材料企业,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不管名义说的再好听,谁不知道她是被松钢撵出来,变相流放到华矿集团去的?或许有人羡慕这种流放,可何秋要的是钱和权吗?
是面子。
面子难堪啊……
由于武信的关系,以及越州发生的那些事,林白药算是半个自己人,何秋当他的面也不藏着掖着,这两天开会憋的火气,此时完全爆发出来。
谁让你来头最大呢?
不拿你立威,怎么彰显新集团的决心和力量?
三言两语,林白药摸透何秋的心理,从松钢到华矿,反而对他的计划更有利,正好有针对性的进行引导,以便达成此行的目的,道:“何总,越是如此,越是要搞好开局。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起来让华矿的人瞧瞧,何总搞投资,并不是因为传闻里那些有的没的,而是因为您在这个位置能发挥最大的领导作用……”
“对!”
何秋看林白药愈发顺眼,她也是这么想的,猛的拍下桌子,威严毕露,道:“归根结底,企业还是要拿工作成绩服众!都想看我笑话?我倒要让所有人看看,到底谁才是笑话!”
林白药跟着拍了下手,道:“何总,巧了,我这次来见您,正是有个不错的投资项目想请您把把关……”
接着说了宁安科技的发展历程,起先何秋还不当回事,可听到林白药已经投资了几千万,又有国家级示范性园区的加持和省市各级政府大力支持,后续还将持续投入上亿资金,身子忍不住前倾,听的也极其认真。
“……宁安科技的实力得到了信产部的认可,入围首批待考察的手机企业名单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然而那位老领导觉得国企比民企靠谱……”
林白药尽量放低姿态,把民企的委屈和无奈阐述的淋漓尽致,何秋是女人,看着半个自己人被欺负,先入为主的对这件事站了边,皱眉道:“都退居二线了,还这么霸道?”
“哎,老领导也是关心信息产业发展,可能思维模式陈旧了些,还抱着以前国企当家的老观念……”
何秋嗤之以鼻,道:“钢铁业是国家支柱,现在也放开任由民企进入。手机怎么着,比钢铁还重要?市场经济,竞争机制,有人全当耳旁风了啊……”
林白药苦笑道:“话虽如此,可没地说理去……”
何秋的眼神忽而严厉起来,警惕的盯着林白药,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去说情?”
林白药正色道:“何总误会我了,我就算不要这个手机牌照,也不能蛊惑您去和老领导硬碰硬。我盘算着,老领导的理由,无非是觉得民企的实力不足,那就想办法让他改变这个想法……”
“哦?你有什么鬼主意?”
“按照宁安科技目前的固定资产、人力资产和专利资产以及手机行业未来可预估的利润率,估值一个亿不算太高。如果何总同意,以华矿投资发展公司的名义对宁安科技注资两千万,占股20%,那么就等同于宁安科技有了国资背景。”
林白药舌灿莲花,道:“这样一来,何总刚到华矿投资,就烧起了第一把火。我可以保证,您这笔投资,每年的净资产回报率不低于10%,助力何总将第一把火烧红烧旺;二来,宁安科技可以依靠华矿投资的大背景,让老领导无话可说,从而顺利拿到手机牌照……”
他和何秋上次打过交道,深知这个女人的弱点,那就是学上位者的手段学的四不像。
一方面多疑,喜欢琢磨人,怕林白药挖坑,利用她去和老领导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