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她脸颊发红,嘴唇发白,双眉紧蹙,无意识的微微摇晃,神情满是痛苦,赶紧用手摸了摸额头,滚烫的吓人。
发高烧!
肯定是昨晚折腾的太厉害,情绪忽高忽低,雪地摸爬滚打,洗头洗澡又遇到停水停电,铁打的也熬不住,硬生生的折腾感冒了。
感冒不打紧,可高烧惊厥,很可能危及生命。
林白药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到前台找了两女服务员,上来帮着给隗竹穿了衣服。
这天气也指望不上救护车,不幸的万幸,距离酒店一公里之外就有家煤矿中心医院,问清楚方向,林白药直接背起隗竹,二话不说,狂奔而去。
屋外寒风如刚磨的刀,往脸上胡乱的割。落脚在地,登时深陷雪中,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林白药只能用羽绒服帽子裹着隗竹的头脸,双手从后紧紧托住臀腿。
此刻也没别的念头,直起腰背,尽量把身体舒展开,为她挡风遮雪。
一公里,正常跑步只需要几分钟,就算背着人负重慢跑,也要不了太久。
可面对暴风雪的肆虐,却比想象中更累。
林白药只顾着奔跑,不惜力,不减速,很快就开始喘着粗气,忍不住张嘴呼吸,又感觉肺部火辣辣的疼。
过了几分钟,手臂开始酸麻,几次都差点让隗竹的身子滑下去,唯有咬着牙使劲坚持。
“谢……谢谢……”
耳边突然传来隗竹虚弱的声音,林白药没法回头,大喜道:“你醒了?没事的,别怕,就是小发烧。咱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马上就到,你再忍一会。”
“嗯,我……没事……你别急,慢慢走……”
或许是被冷空气一激,间接进行了物理降温,隗竹恢复了神智,这让林白药安定了不少。
“慢慢走?你这就瞧不起人了。去财大……咳咳,”
林白药怕她再昏迷,费心逗她说话,不料被雪花塞了满嘴,呸呸吐了两下,道:“去财大打听打听,三千米我跑五分钟,马拉松十分钟跑完……”
话音未落,左脚踩进个深坑,积雪嗖的没到了小腿肚,好险腰力够争气,危险关头勉强撑住,没失去平衡。
可这下抻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肉,左腿瞬间用不上力。
他发了狠,用尽吃奶的力量,才缓慢的把脚从积雪里拔出来
这样简单的动作,这样寒冷的天气,额头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放开我吧!”
隗竹勉强睁开眸子,看着林白药疼的接近扭曲的侧脸,伏在后背也能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挣扎着想下来,道:“你受伤了……”
“别动!”
“没关系,我感觉好多了,应该能走……”
啪!
林白药恼火的抬手打了一下隗竹的屁股,怒道:“你刚才惊厥了知道吗?想死吗?”
接着,两人似乎都惊呆了。
林白药张张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们的关系远没到可以打人这个位置的地步,如果背着去医院属于紧急避险,那么现在这一巴掌,纯粹是犯罪进行。
可沉默不是办法,正当林白药准备道歉的时候,隗竹的双手双脚主动收紧,搂住他的脖子,夹紧他的腰身,吐出的气息挨着耳后的肌肤轻轻的钻进耳朵里:“林白药,那就拜托你啦……”
林白药心里清楚,这是隗竹在尽最大的努力,降低自身体重对他的负载,只有两人贴的越紧,完全没有缝隙,背的时候才能越省力。
“交给我吧。”
林白药的双手穿过隗竹的腿弯,深呼一口气,拉伤的疼痛经过这片刻的缓冲,暂时能够忍受,再次迈开脚步,向着医院的方向冲去。
大雪茫茫皑皑,如果从天空俯瞰,两人共沐白了头,像是干涸待毙的鱼,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正奋力的游往大海。
终于,医院在望。
……
急诊科医生做了诊断,量体温高达40.5度,马上安排吃药输液。
一番忙碌后,见隗竹再次昏睡过去,林白药才抽空找医生检查了左腿,肌肉拉伤,冰敷一会就好,没有大碍。
拿着冰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边敷边休息。
不知怎的,打隗竹那一下,圆润又充满弹性的手感这时方从掌心渗透到了大脑的反射区,他低头看着手,竟有些遏制不住的轻轻揉搓了搓。
太特么猥琐了!
人家生病要死,你在干吗?
林白药拿着冰袋狠狠按在了腿上,刺激的啥想法都没了,呲牙咧嘴的发出无声的哀嚎。
这次亏大发了,得扣隗竹两个月技术顾问的工资。
两个月不行,三个月……半年吧,资本家不喝员工的血,怎么发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