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人嘿嘿一笑,拉开帆布包,扔到茶几上,道:“现金结清,童叟无欺。”
林白药鄙视道:“搞实业辛辛苦苦干一年,才能赚多少净利润?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三十万到手,挣钱忒容易了……”
“拿一毛钱赚一万块当然难,一个亿赚一千万当然容易,你只看到我玩嘴皮子,怎么没看到我利用了燕子门多少资源和人脉?”
燕山人撇撇嘴,道:“再说了,这点钱,也算是钱?风险大,布局深,耗时长,还不得不借用你小子,硬是被抢走一百万……要是在西山省,我随便找一家死过人的煤矿,请个辟邪化煞镇窑底的风水用品,价码至少五十万起,遇到诚心的主,一百万两百万也就两句话的事……”
林白药捂住耳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他怕听多了忍不住打人。
因为出名的风水命理师确实太赚钱了,别说一二线的大城市,就是三十九线的小县城,如果有十里八乡都听说过的神婆、卦师、阴阳宅先生等,那小日子过的无不远超当地平均水准。
世间有两种赚钱最容易的法子,一是违法乱纪的钱,二是玩嘴皮子的钱。
燕山人哈哈大笑,又充满佩服的道:“其实全靠着叶老大给我们打好的地基,站在巨人肩膀,要是还得苦哈哈的几毛几块的扒拉,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停!说正事!”
林白药翻身坐起身子,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等!”
“等?”
“对,今天的新闻看了吗?”
“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消停过,哪有空关注新闻?”
燕山人摇摇头,道:“小子,想在国内做生意必须时刻关注从上面到地方的新闻,否则蒙着眼走夜路,早晚摔死。”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林白药骂了一句,拿着遥控器调到苏淮卫视,这个点正在播放电视剧,没有新闻。
“我去取份报纸。”
燕山人掉头出去,眨眼的工夫又回来,手里拿着今天的苏淮日报。
“看头版头条。”
林白药接过报纸一看,眼睛微微眯起。
跟他曾经告诉乔延年的话差不多,老一退休,从江南省空降了一位书记,年富力强,履历亮眼,属于鲜明的改革派。
“今天上午,这位新书记正式履职,看他的讲话内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响应上面会议精神,布置严厉打击走私的专项行动。”
燕山人眸子里闪过冷意,道:“留给魏中天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别的选择,两天之内,他会照我们给他安排好的路走货,到了那时,嘿嘿……”
林白药突然道:“如果魏中天被抓,他必定会供出我和你,到时候怎么应对?”
这个问题,他当然考虑过,其实没什么大的影响。
他和魏中天的交往经过十分简单,只是恰好两家公司住隔壁,吃过两次饭,又没经济和商业往来,更没什么私人关系。
上次吃饭只是初步接触,魏中天还至于偷偷搞摄像头录影,这次吃饭是燕山人选的地,绝对保障安全。
也就是说,魏中天所有的口供,林白药一概否认,就拿他没辙。
燕山人笑道:“谁说他会被抓?”
“嗯?”林白药这下是真的吃惊了。
“你要知道,现在很多走货的都是改造后的武装押运船,遇到事先逃,速度快,很难追,万一逃不过就会殊死反抗。因为按他们这些年的货物金额,抓到就是无期,要是牵扯到某些违禁品,死刑也是有可能的,那等于说一旦被抓,这辈子彻底毁了,所以,你懂的……”
林白药沉声道:“我不懂,燕叔请明示。”
燕山人默然了片刻,道:“魏中天干这行,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他们平时干的事,残忍程度远超你的想象,所以打蛇必死,免受其害。而且,据我调查,他这次为什么急着在严打前把货运出去,是因为除了青铜盘,还有其他多种违禁物,抓到是死,反抗也是死。你猜,他会不会反抗?”
林白药突然有了些凉意,他猛的警醒,燕子门或许做的是正当生意,但毕竟出身太行山,该有的杀气,从来不曾因为养尊处优而消散半分。
和他们打交道,千万不能被眼前的假象迷惑。
燕山人看似谈笑不羁,粗犷豪爽,那是对合作者,而对于敌人,譬如魏中天,他的手段,比毒蛇还要毒辣。
留春居的免费包房不能要了,那样太引人注目,也太授人以柄。
以后和燕子门打交道的原则,若即若离,不亲近,不疏远。
他要帮归梦居的老板,得查出太行山某个人的底细,燕子门的线不能断。
“你怎么确保魏中天会亲自跟船?”
燕山人见林白药这么短时间内接受了魏中天的结局,心里也大为惊叹,弱冠之龄,能有这样的决断,前途不可限量。
也是这一刻,他真正有了要不要告诉老大,把林白药作为准女婿的候选人,列为考察对象的念头。
“凭我是神算燕大师,他会听我的。”
林白药点点头,道:“一百万,我要现金,旧钞,不要银行转账。从现在起,这件事和我无关。”
燕山人没有二话,道:“旧钞的话,我需要两天筹措。”
“好,两天后,让叶素商带到学校给我。”
本书首发来自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