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药笑道:“我不和要死的人斗,李敬东不足为虑,让你们开店,是开给别人看的……”
他没有点透这句话的奥秘,开给谁看?
是给李编辑、黄主任、严副总、牛副总监、马厂长,甚至乔延亭他们这些人看的。
他们以为林白药有后台,有底气,敢和李敬东叫板,那就必须撑住面,不能服软。
关店不要紧,说明你底气不足,那就会惹人起疑心。
一旦起疑,凭着这些人在东江的能量,林白药的底藏的再深,也会被查的赤溜溜,连根毛都保不住。
陈浩然抱着头,无奈的叹气。
从昨晚开始就听林白药说李敬东要倒要死要完蛋,可除了见马明志,也没见他有任何其他的安排。
难道念咒,能咒死李敬东?
他觉得林白药这次有点靠不住,就算马明志找乔市长沟通,乔市长答应出面说合,那也得给李敬东台阶下才行。
现在这样摆明了要对着干,那你找人的意义又在哪呢?
这是玩了李敬东,玩了马明志,也玩了乔延亭啊……
胆子大吗?
大大泡泡糖也吹不了这么大的胆子!
还有活路吗?
就是开着丰田车,山前也彻底没路了。
林白药笑笑,没有安慰陈浩然,只有这时候的绝望,后面的震撼才会越发的深入骨髓。
“刚哥,打听到李敬东今天的动静了吗?”
“他有个好兄弟的酒店今天十点开业,前半个月就开始全城发请柬,李敬东肯定要去……”
“知道了,刚哥,浩然,你们去世纪城盯着,我找人喝茶解解闷……”
林白药摆摆手,潇洒的离去。
陈浩然呆呆的看着,突然道:“我是真佩服林总,不管事成不成,这气定神闲,这从容不迫,打死我的也做不到万分之一。”
楚刚却说了句让陈浩然后来觉得特别有哲理的话,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林总的气定神闲和从容不迫,正是因为他确实掌控着李敬东的结局呢?”
……
茶社。
牛副总监拉着满脸不情愿的严副总推门进来。
接到林白药约茶的电话,他其实颇为犹豫了一阵,但是对林白药家世的盲目信任,让他还是决定来赴会。
如果不来,前期的感情投资打了水漂是小事,得罪了人家,会不会被报复才是大事。
李敬东惹得起,他惹不起啊!
当然了,死贫道,不能不死道友,牛副总监硬拉着完全不愿意来的严副总,进了门先陪着笑,道:“林先生,久等了,路上车坏了,耽误了一会……”
“没事,我也刚到,来,刚沏好的碧螺春,两位尝尝。”
牛副总监哈着腰坐到左手旁,严副总沉着脸,不肯坐右手,而是到牛副总监的旁边坐着,离主位的林白药隔了两个座。
这不仅是失礼,而且是当面给人难堪!
林白药浑不在意,亲自给他们沏茶,笑道:“请两位来,是想和你们共同分享即将到来的惊喜……”
“林总有喜事?那我得先恭贺了……”牛副总监还是很配合的捧着哏。
严副总依旧不说话。
“不是我的喜事,而是咱们三个人,不,是整个东江老百姓的喜事!”
“那是……”
“喝茶喝茶,惊喜嘛,总得最后揭晓才有意思。”
茶室里的气氛可以说比用脚趾头抠出个别墅还要尴尬,就算牛副总监拼命的活跃气氛,可严副总心里有了隔阂,准确点说,是他怕了李敬东,想和林白药紧急切割,表现出来的就是不配合。
坐了一会,严副总起身告辞,牛副总监拉都拉不住,林白药看了看表,已经十点钟了,笑道:“严哥,有手机吗?”
“今天出门没带。”
“牛哥呢?”
“我这身份,买手机不合适,太出风头。”
“也对!”林白药笑道:“那就不留严哥了,不过你走的时候,最好到茶社的前台给消息最灵通的朋友打个电话。”
严副总愣了愣,对林白药点点头,转身决绝的离开。
说心里话,他挺喜欢和林白药交朋友,大家相处比较自在,也聊得来,要不是牵扯到李敬东,何苦这样撕破脸呢?
严副总一走,牛副总监坐立不安,他的脑海里两个小人在交战:
一个说赶紧走吧,老严多精明的人,他都撤了,说明林先生捅了马蜂窝,谁沾着谁倒霉。再不走,被李敬东那疯狗发现,怕是被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另一个说九十九拜都拜了,能不能哆嗦,就看最后这坚持。坚持打通心与心之间的最后一公里,你就是林先生的自己人,今后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傍上富婆还舒服?
结果,没等哪个小人占上风,房间的门砰的撞开,严副总跑的气喘吁吁,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个,双手扶着门框,望着林白药,如同看着无所不能的佛:
“李敬东,被抓了!”
砰!
牛副总监的茶杯打翻在地,碎成无数片,他腾的站起,急忙道:“谁抓的,市里?”
“不,省里动的手,不仅李敬东,和他有关的,全给抓了……我朋友说,李敬东这次死定了,不可能再出来!”
牛副总监彻底傻了,转头看向林白药。
若有光。
林白药淡然安坐,举起茶杯,轻饮一口,笑道:“惊喜吗?我和两位老哥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