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有人晕倒了……”
“小姑娘,你没事吧?”
“是不是低血糖,我这儿有糖,给……”
路人纷纷围上来看情况,又是掐人中,又是给她嘴里塞糖,有人还给她喂了点水。
渐渐地,她稍有缓解,睁开眼睛,无力地说道:“谢谢,谢谢,我好像……好一点了……”
两位大妈将她扶了起来,扶到了路边的花坛让她坐着。
周围的人跟她确认再确认,确认她是真的没事,才散开。
宋棠坐在花坛边上,依然无力起身,夜风吹来,浑身冒着虚汗的她只觉得身体好冷。
她摊开手掌放到眼前,尽管已经有所缓解,但双手依然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她收拢手指,双手撑在花坛边上,水泥和石头堆砌而成的花坛并不是平整光滑的,她的手指用力扣着边缘,指甲磨平磨断,磨出血,她也不放。
马路上车水马龙,车辆来来往往,她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不行……不可以……”她咬牙对自己说,“宋棠,不可以的……”
她闭上双眼不看那些车,可脑海里却出现了她更不想看到的画面。
昨天夜里荣楚钦被推进了急救室,她一慌,一些记忆碎片不断在脑海里涌现,而此刻,又来了,且画面更加连贯,更加清晰。
二十年前,中秋夜,南城,桂兰山,一场车祸,她永远地失去了她的爸爸妈妈,被推出车子的她,亲眼看到那辆失控的车冲出了盘山道,冲下的山。
那一年,她才五岁。
指甲很疼,撕肉钻骨的痛,让她短暂地找回了理智,她猛然睁开眼,原本细细的冷汗此刻已经凝成了豆大的汗珠。
忽而一阵秋风吹来,她冷得直发抖。
宋棠摇摇头,甩去那些可怕的记忆,也甩去那个可怕的念头,屈膝,抱臂,她整个人以防护的姿态,蜷缩着坐在那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车灯光突然打过来,她抬起一点头,眼睛朦朦胧胧地望出去,只见强光下,一个身影下了车,朝她小跑过来。
“宋棠……真的是你啊,宋棠?宋棠?”
宋棠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路以恒,松了好大一口气,“恒哥……”
路以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无血色,唇白如纸,双手手指上全是血,衣服上也都是血。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恒哥,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都成什么样了?!”
“低血糖晕了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不用去医院?”
“不用。”
路以恒看她坚持,唯有叹气,“那去我车上休息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