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王说的有理,就按照宁王说的办,胡先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吧?”
胡濙也是个人精,闻言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后面就是都察院了。
左都御史王翱出班,禀报着说了:
“臣王翱有本奏,于今临近年关,各处各地,皆有为乱之事发生,反观以往诸多年份,每到这个时候,也皆是多发之时。”
“臣启陛下,请陛下下旨,申斥各府各县,严加巡查,杜绝此类事情为祸天下。”
朱祁玉摆了摆手:
“好,此事我没有意见,王先生行文内阁,由内阁批文之后,通政司用印,通传全国。”
王翱懵逼的退回了朝班,这事儿这么容易就办成了,原以为要据理力争一番,没想到这么轻飘飘的就把事儿办了。
看样子陛下今日是一定要将此事定下来啊。
兵部开始禀报今年的军中靡耗的耗用情况。
军饷、军器、盔甲、粮秣、马匹,各种各样的开支零零总总的合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朱祁玉听的有些昏昏欲睡。
兵部按说是个打打杀杀的部门,不过于谦每日里禀报的,都是让朱祁玉不感兴趣的军器衣甲,打仗的事儿也基本没有。
于谦说完,朱祁玉手一摆:
“好,就照着执行就是。”
这时候,终于轮到了工部奏事。
陈循出列,迎着朱祁玉炽热的目光,站在了丹墀中央,前面,是朱祁玉的灼热目光,后面,是同僚们的期待。
“臣有本奏。”
陈循也不拖拉,干脆利索的说着:
“今有沙湾堤坝整修一事,结合宁王所提供的意见,已经决定选用另外开凿河流一法,不过此法耗费时间太长,消耗银两过多,还需当朝议论。”
说着,陈循将一份奏折呈了上去。
一众朝臣有过片刻的错愕,错愕之后就是对工部的腹诽,堂堂七卿大老,上来不说先了解一下情况,大家想看你的你的修河吗?
大家都在等着你的迁都之议呢。
先说个屁的沙湾啊,现在才什么时候,沙湾就算决堤,也要等到明年才成。
朱祁玉也是片刻错愕,就把目光落到了苏城身上,问着苏城:
“此事宁王怎么看?”
苏城立即说着:
“堤防岸坝,皆为朝廷重中之重,尤其是沙湾,自有明一来,决口次数年复一年,根本无法彻底杜绝,不若就按此法,修新河分流,加固现有堤坝同时进行,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骗了康熙》
朱祁玉点了点头:
“好,陈先生,就按此议执行,你告诉徐有贞,只要用心做事,他以往的错处,朕可以既往不咎。”
陈循大喜,清流之中,倒下的同僚是越来越多,能够上位的却少之又少,徐有贞若是能借着整修之功更进一步,那可就太好了。
“臣谢陛下,臣回去之后,定当督促徐有贞加快勘察路线的速度,争取年后开工,汛期之前,必定将新河开挖出来,以分流洪峰,杜绝再发决堤之事。”
磕了头,陈循就兴冲冲的回朝班中去了。
一众朝臣们懵逼的看着兴高采烈的陈循。
这是啥情况,咋回去了,正事儿呢?
朱祁玉忍不住开口提醒了陈循:
“陈尚书,你难道没有忘记要禀报什么事儿吗?”
刚刚在朝班站定的陈循一愣,他脸上一抖,苦笑一下:
“回陛下,臣确实有事忘记禀报了。”
陈循出班,清了清嗓子,在一众朝臣们的目光下,开口说着了:
“陛下,迁都一议讨论日久,其间多有迁延,于今年节将至,臣请陛下,今日定要议出个结果,不要将此事再拖下去。”
朱祁玉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他看一众文臣跃跃欲试的神情,根本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此事讨论日久,宁王你多日不履朝堂,此事你怎么看?”
苏城目光扫过一众文武官员,见众人神情过各异,但都是满怀希冀的看着自己,笑了笑:
“此事容易,端看众位所求为何?”
“我以为,当迁都。”
苏城干脆利索的下了论断。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迁与不迁两派争论日久,对苏城的态度,他们也是通过各种方式打探,可惜都没得到结果,谁都不知道苏城是怎么想的。
就连刚才,一众人心中所想的,还是苏城会打马虎眼,不说出他倾向。
没想到,苏城一句话,就图穷匕见了。
当迁都。
这声音似乎在文华殿内,回荡了好长时间。
朱祁玉眉头舒展开来,无论苏城是赞成还是反对,他都觉着苏城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因为他觉着迁与不迁都有道理。
礼部一个郎中跳了出来:
“迁都靡费甚大,宁王一句话,可知这后面包含了多少银钱粮秣人力物资?”
另外一个郎中跳出来:
“宁王爷南征北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大明诸将之中,宁王当数第一,但是迁都是政事,不是军事,宁王爷,这一句当迁都,可不是战场上的不从皆斩,不成的。”
苏城的目光扫过说话的两个郎中,几个想要跳出来的御史给事中,把他们都吓的缩了回去。
“怎么,说的不让你们满意,就开始攻讦于我了?”
“迁都或是不迁都,讨论了这许多日子,你们真的都是在为国事考量吗?”
“无非是为着自己背后的江南财阀,自己脚下的利益来争持,你们诸位之中,包括跳出来骂我的两位,你们谁敢说自己没有一点儿私心。”
御阶之上,朱祁玉起身,在一众文官们要开口说话的当儿,朱祁玉袍袖一挥:
“迁都。”
“就按照宁王所言,当迁都。”
“自今日起,所有牵涉迁都之议,都以迁都为前提。”
“谁敢再言不迁都者,掌嘴。”
说着,朱祁玉看向站在丹墀中央的陈循:
“迁都一事,由工部总领,陈先生,你也是属意迁都的,那你就多多担待此事吧。”
“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