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午门前满是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勤于政事的陛下,连早朝都放弃了。
后宫,孙太后起床后,就听到了陛下突然罢朝的消息。
“嘿,皇上终于不愿意伪装了,要露出他的本性了。”
“你瞧着吧,有这第一次罢朝,就有第二次,皇上早晚会毁在这一次的罢朝上。”
“哼,查了没有,陛下是因何罢朝?”
身旁的小太监立即回答着说了:
“只说是要出宫,连早膳都没用,就匆匆出去了,应当是去看人吧。”
孙太后闻言有些惊讶:
“出宫去了?不是被后宫的两个狐媚子给迷住了,出宫去了,能是为了什么事儿?”
小太监不知道,慈宁宫的太监们也都不知道,自从舒良上任内官监之后,内廷二十四衙门被收拾了一遍,血流遍野换来的就是孙太后的党羽几乎被一扫而空。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孙太后是打探不到了。
难道是岷王薨了?
孙太后这样想着,只觉只有这样的大事,才能让陛下出宫去。
“嗨,不是耽于美色,白让哀家高兴了。”
……
苏城是被喊醒的。
昨日半夜癫狂,到现在还腰疼。
“陛下到了。”
侍女提醒着苏城。
王妃还在熟睡,明显是有些过于疲倦,侍女心中满是忐忑,生怕王爷恶性大发,把自己给办了。
苏城起身,拉起衣服披上,一边穿一边问了:
“陛下来了?”
这大清早的,陛下来干吗?
侍女急忙上来,帮苏城穿衣服:
“回王爷,是陛下来了,舒公公陪着陛下来的,现在已经在前厅了,舒公公正在与几个将军叙话。”
苏城穿好了衣服,登上靴子,一边向外走,一边问着:
“怀宁伯呢,他怎么不替我去接待一下陛下?”
不过话一出口,苏城就想起来,石头到了京城,肯定得把自己喝的醉三天,现在怕是还在床底下呢。
苏城到了前厅,见到了正在大堂内走来走去的朱祁玉,笑呵呵站在一旁的舒良。
“臣苏城叩见陛下。”
朱祁玉一把抓住苏城,哈哈笑着说了:
“免礼免礼,咱们君臣不必客气,朕听舒良说你是昨晚上进的京,朕前些日子给你发了邸报,原以为你要到接近年底才能到。”
“西域战事如何了,于阗应该已经平稳下来了,你还有什么想法?继续向西打下去,还是说就按照现在定下国界来?”
苏城招呼朱祁玉坐下,斟酌了说着:
“这事儿要从长计议,咱们现在战线拉的太长,自兰州至于阗,就有几千里远,补给线路拉的太长,不利于咱们大明的粮秣运送。”
“于阗等地是咱们新近所占,想要完全纳入我大明版图,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难以让这些人对咱们大明有归属感,不愿意为我大明抛头颅。”
朱祁玉点了点头:
“蛮人都是这样,养不熟。”
“当年我爷爷北征马哈木,朵颜三卫当年是早早就投靠了咱们,谁知道他们突然又起了反叛之心,爷爷一怒,差点儿将朵颜三卫给扫做白地。”
苏城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降而复叛,对于没有信义之人来讲,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我留了谢狗蛋镇于阗,哈密土鲁番等地也留下了千户镇压,看着无事,我这才回京一遭。”
“不过这些人都不通晓官话和汉字,不曾读过书,不知儒家利益,还需要陛下调拨可用的大儒与学子们西上,在西域大力推行教育,才能让西域彻底成为我大明之地。”
朱祁玉点了点头:
“等过了年,过了年我就命礼部甄选合适的学子。”
“对了,你不是说让我有机会去西域走一遭吗,若是一去就是几个月,这可不行啊,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成敬说你弄了个新奇的工具,快逾奔马,来去于阗与京城,可能只需几日功夫就可。”
说着,朱祁玉脸颊上露出向往之色:
“若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走一遭西域之地。”
苏城笑着说了:
“陛下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请求陛下你下旨的,批准造新的道轨,若是这道轨能从京城造到于阗,那确实只需要几天,就能从京城到于阗。”
朱祁玉闻言高兴坏了,起身来回踱步:
“准,为什么不准,有如此好事,朕肯定准了。”
“对了,项文曜弄的那个新官制,是你搞的吧?”
“我看了,挺好,可惜朝廷上争吵了许久,也没能形成统一意见,这事儿没定下来,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才是攻取西域的功臣,对西域最了解的,也就是你了。”
苏城笑着说了:
“那套官制暂且可行,有些地方可能需要整改,不过这中间可能牵扯有点多,没关系,又不是在全国推行,只是在西域新辟之地上试行,阻力就没这么大了。”
朱祁玉有些不大同意:
“朝廷现存官制,弊病颇多,先皇之时就有过改动的想法,不过难啊,仁宗朝对文官过于厚重,他们享受到了这官制的好处,自然不愿意受到过多约束。”
“他们也知道啊,这新的官制一旦在西域推行成功,肯定会在内地推行,如此一来,这许多人的利益就会受到波及。”
苏城看了旁边的舒良一眼:
“舒公公怎么看,这官制推行,要不要听那些文官的话。”
正打酱油的舒良闻言一滞,这话题咋牵扯到我头上了。
朱祁玉也来了兴趣,他也问着舒良:
“大伴,你来说说,朕要不要不管文官们的想法,将此套官制先行在西域推行,毕竟那儿朕还是能说了算的。”
《一剑独尊》
舒良略微一斟酌,哑着嗓子说了:
“不论是西域,还是中原,陛下说的都是圣旨,金口玉言,言出法随,谁敢不从陛下之言。”
“奴才觉着王爷说的也对,西域是王爷刚打下来的,是新辟之国土,推行新官,自然是方便的多。”
“这新的制度成了,自然是陛下的功劳,若是不成,也不打紧,西域苦寒之地,成事总是难的。”
说着,舒良看了苏城一眼,低下了头,他提醒着朱祁玉:
“现在王爷归来了,这京城之中,那些曾经咆孝公堂的大老们,知晓王爷归来了,定是没了与陛下在朝廷上争锋的想法。”
朱祁玉笑眯眯的坐下,对苏城说着:
“苏城你看看,你看看你走了之后,朕这日子是怎么过的?”
“有七卿大老们咆孝公堂,那些个武将勋贵一个个的只知自保,连个替朕出头的都没有。”
“现在好了,你苏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