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董家胡同……”
“呸!”
小桃啐了一口,脸颊酡红,骂着说了:
“俺们夫人是良家女子,老爷你怎把俺夫人跟那些腌臜货比。”
“哼,俺在王府反正是没见到那家子,王妃肯定也是相不中的,那样的女人,呸。”
石头摆了摆手,心道甩脱了就好。
这当儿,小桃又来拉石头的胳膊:
“老爷,昨日王府就来人知会夫人,说是老爷回来了,俺今日准备去王府门口候着老爷,没想到老爷自来了。”
石头被小桃拉着,拐下了胡同,进了院子,见到了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的桃红。
冬日暖阳照在院子里,发丝蓬松的桃红看上去颇有些憔悴,见到石头,她惊叫一声,三步两步回到了屋内。
片刻之后,整好了装束的桃红就慌里慌张的出来,来迎石头:
“老爷,您终于回来了。”
“外出征战辛苦,老爷回家歇歇吧。”
石头随着桃红进了屋内,心中的火热,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院子里,小桃牵着马缰绳,一脸的愁苦,这么大个马,咱院子里又没有马槽,咋喂啊。
这当儿,院门口有两个长袍的男子对她招手,正是曾在王府见过的刘三和黄杨,她拉扯着马儿出去。
黄杨说着了:
“把马给我们吧,我俩骑回去,伯爷原本是准备去京营见隆平侯的,这回看样子不会去了,姑娘看着门口吧。”
刘三也嘿嘿笑着说了:
“对,看着门口吧,可别进去了。”
小桃闻言脸颊一红,她想到了那些事,急忙拉住了院门,恼火的赶着两人:
“你俩赶紧回去吧。”
……
苏城刚刚回到王府,坐下喝了盏茶的功夫,黄杨就回来了。
“他可是去见了?”
黄杨憋着笑说了:
“见了,小侍女被撵在院子里了,屋子里的声音挺大的。”
苏城点了点头:
“憋了快一年了,让他释放释放吧,说不定这一下有了儿子,石头还能收收心。”
这样说着的当儿,张勇快步进了正堂:
“王爷,驸马都尉石璟,武进伯朱瑛求见。”
苏城看了张勇一眼:
“我要给石头说媳妇这事儿,没泄露出去吧?”
张勇片刻的错愕,也笑了起来:
“我觉着就算是泄露出去,也不是啥坏事,你看,武进伯这不求上门来了。”
苏城摆了摆手,示意让人进来。
片刻之后,石璟与朱瑛进了正堂,苏城迎起,让两人分宾主坐了,寒暄了几句。
石璟话锋一转:
“王爷,我也不跟你转圈子了,这次来,我是有事儿求你。”
旁边的武进伯朱瑛紧张的看了石璟一眼,低眉思量着。
苏城笑了: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转圈的,说就是了,能办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办。”
石璟一指朱瑛:
“武进伯是我娘家那边的一个远房舅舅,跟我家也算是姻亲,武进伯家大哥的一个女子,是嫁给了鹰扬卫的指挥使鲁雄。”
“鲁雄混蛋,犯到了王爷您面前,这事儿本来不算大事,但是既然闹到了朝堂上,闹到了于廷益那儿,想要善了肯定是不成了。”
“按照鲁雄干过的那些事儿,一个杀头是最少的,说不定要株连三族,我今儿来就是求求王爷,尽量祸不及家人啊。”
旁边的武进伯也连连点头:
“当着王爷的面,咱不敢替鲁雄开脱,他确实犯下了不少让人不齿的事儿,但是我家那侄女儿是无辜的,我大哥家是无辜的。”
苏城看着石璟,开始打马虎眼:
“这事儿是我办的,虽然是我亲手拿下了鲁雄,但也只是以犯上之罪拿下,倒不知道他有什么大的罪状,听两位这样一说,鲁雄犯下的事不小?”
石璟有些无奈,这个宁王,可是自己亲眼看着一步步崛起的,当年多稚嫩一小将,这才几年功夫,就成官场老油条了。
下朝的时候我可亲眼看到于谦拉你去兵部了,我就不信,以于廷益那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会不把事儿跟你说一遍。
武进伯朱瑛倒是个爽利人,他麻熘的说着:
“王爷放心,若是能让此事不牵连我朱家,以后有什么事儿,王爷尽管吩咐就是了。”
石璟也嚷嚷着说了:
“看我的面子,你也得救人一救啊。”
苏城沉吟了一下:
“充军流放,最多不牵连家族,再多我也保不住。”
武进伯大喜,起身,向苏城行了一礼:
“王爷放心,我朱瑛向王爷保证,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儿,必当以王爷马首是瞻。”
苏城看了石璟一眼。
石璟嫌弃的对朱瑛说了:
“你说这个有啥用,王爷是缺人用的人吗?”
“现在王爷要撇清跟你们这些武将的关系,撇的越清越好,不看王爷回京这几日,连范广家里都没去,你还上赶着贴上来。”
“心里记着就好了,以后有了大事,暗里给王爷通个信,就不负今儿王爷保你武进伯府一门的情谊了。”
武进伯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苏城心道难道还有意外收获。
石璟是个机灵,看到武进伯的表情,立即恼火的骂了:
“朱瑛你还真是个完蛋玩意,王爷保了你一家,你还有啥不能说的,还这么谨慎。”
“那这样,王爷也别管了,这事我也没来求过您,让他武进伯府自生自灭去吧。”
石璟作势起身,就要拂袖而去。
朱瑛急忙拉住了石璟,陪着笑说了:
“倒不是我朱瑛不肯说,只是这事儿说出来,不知王爷会不会相信。”
石璟不耐烦的说了:
“你说啊,说了王爷自有判断,还用你来帮王爷判断,信不信的,你说了是你的情谊,咋这么憨呢。”
朱瑛陪着笑:
“倒也不是大事,前些日子我去安乡伯张宁的府邸,撞上了定国公徐承宗,当时定国公跟我寒暄的时候,说了一句上皇幼军。”
“当时我不大理解,幼军是宣宗皇帝时候的太孙近卫,太上皇又没有用过幼军,怎么提到上皇幼军。后来我就留了心,我家有个出了五服的亲戚,正巧在定国公府当差。”
“据他所说,国公府这段时日阔气起来了,比之往年,府内的银钱仆人都多了,交往的也突然变成了一些勋贵,好像国公府要发达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