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义德掌控了哈实哈儿的大半兵马,尤其是四门城门军,全都落入了赛义德的手里,杜格拉特部在哈实哈儿才是大汗。
也先不花现在能掌控的,除了自己的侍从队伍,就是阿力归来之后,统领的那一个小部落的族人。
自己的嫡系部队在大明被打散了,否则的话,在哈实哈儿有一万精锐的探马骑军,岂会怕他年迈体衰的赛义德。
这时候,阿力脚步飞快的进来,身上披着厚厚的披甲,向也先不花禀报着:
“大汗,我收到消息,明军已经放出风来,咱们的人可以被赎买回来了。”
也先不花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他看着阿力:
“此事可真?”
阿力摘下头上的头头盔,抱在咯吱窝下面:
“大汗放心,这人是经常向大明跑商的一个商人,往日里是偷偷的跑,现在有了大明亲王的鼓励,是光明正大的跑商。”
“他传递的消息,不会有假。”
也先不花大喜:
“那好,你去找事务官,领千两黄金,去讲勇士们都赎回来。”
“失去了我麾下的将士们,我也先不花就如同没牙的老虎一般,现在明人的王爷准许我赎买自己的勇士。”
“赛义德他给我等着,我早晚要将他给收拾了。”
……
撒马尔罕,驿馆内。
曹泰与任遥正在烤红薯和土豆,陈钺正搬着木材,老孙正把驿馆内的桌子给噼做一块块的木柴。
暖黄的火堆把屋子里烧的暖洋洋的,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陈钺将一根桌子腿丢进火堆里,问着曹泰:
“曹大人,你将这些东西都烧了,别回头你连给王爷写信的地儿都没有。”
曹泰用一根火棍把火苗挑的更大,他语气得意:
“怕什么,桌子没了有椅子,椅子没了有凳子,凳子没了还有门板,阿布都拉被打翻了,新汗是个明事理的,他会送新的桌子与板凳过来。”
陈钺将信将疑,又把一块木头丢进了火堆,看着火势变大,他叹着气说了:
“这位大汗英明,对我大明可不是好事。”
“哎,曹大人,咱们为何还不走呢,这位大汗不是已经答应了,要放您回归大明,放咱们一起走。”
曹泰看任遥从火堆下面扒拉出一个土豆,开始扒拉上面的土灰,热腾腾的热气伴着烤土豆的香味儿弥漫在屋子里。
“哗啦”
曹泰干脆利索的一挥手,将土豆给扒拉过来,麻熘的啃了一口。
“呼呼……”
“有点热啊!”
啃着土豆子,曹泰嘿嘿笑着说了。
任遥目瞪口呆的看着曹泰丢到嘴里的土豆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从火堆下面扒拉出来一个,开始谨慎的剥皮。
吃了两口热乎乎的土豆子,曹泰开始来了精神,他一边剥皮,一边说了:
“你陈钺是赤手空拳来的撒马尔罕的吗?”
曹泰举着土豆子吹气,慢条斯理的问了。
陈钺一愣,片刻之后脸上就浮起了一层潮红色,他激动的站了起来:
“曹大人,我真的有希望能拿回来我那些绸缎吗?”
曹泰看了激动的陈钺一眼:
“不一定。”
陈钺一愣:
“不一定?”
曹泰啃着土豆子,大手一挥:
“那些绸缎那么好,谁抢了多,谁抢了少,又是一笔湖涂账,想让他们把绸缎还回来,那可是比登天都难。”
“所以,不还绸缎也可以,让他们还钱。”
曹泰十分得意:
“你不是说在哈实哈儿做买卖就能有三倍的利吗,这次让他们付出五倍的利,否则你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
陈钺有些惊讶,他嘿嘿笑着说了:
“也不需要五倍的利,能把买绸缎的钱还给我,让我能继续行商做买卖,那就够了,够了。”
经历了帖木儿汗国毒打的陈钺十分知足,能把本钱捞回来就行了,不奢求更多。
这当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音,随即响起了陈钺手下的伙计们的呵斥声音:
“谁?”
“干什么的?”
“大明使臣馆驿重地,闲人不能进。”
然后就是熟悉的声音。
卜撒因豪爽的声音响起:
“我是帖木儿汗国的大汗卜撒因,求见你家使臣,送上些取暖的,给你家使臣晚上取暖用。
卜撒因看着屋子里冒出的浓烟,他有些担忧,曹泰这是在屋子里干啥呢,不会是想不开,要烧死自己吧。
推门进去,卜撒因看到了正啃着土豆的曹泰,满脸都是黑灰。
“曹大人,您是上国使臣,如何能吃这样的东西,烧这样的柴火,我吩咐人给你送上一些来。”
曹泰打断了卜撒因,他问着卜撒因:
“你这次还是劝我走的?”
“我告诉你卜撒因,钱不够,休想让我走。”
卜撒因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曹大人,不是我要赶你走,你离开征西军这么长时间,征西军还在不在,难道曹大人您就不关心吗。”
“再说了,不就是一点儿金子,等我搜罗了城内的那些个叛民,很快就能给你准备齐全了。”
曹泰闻言看着卜撒因:
“你确定,能把金子给我了?”
说着,曹泰冲着一边在火里扒拉烤土豆的陈钺:
“听见了吗,卜撒因汗答应了你的要求,还不赶紧起来谢过大汗,跟着大汗去领你的金子。”
说着,曹泰也不管卜撒因无奈的脸,语气得意:
“这可是五倍的价格,卜撒因汗答应了,绝对不能让你个老家伙吃亏,赶紧的,把你的账目笼一遍。”
“想回家就抓紧的,磨磨蹭蹭的,等尊贵的卜撒因汗一反悔,可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