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察合台两万大军赶到了瓦石峡镇。
也先不花传令,命就地扎营。
瓦石峡镇很小,能够选择的扎营地点,只有那么一处。
拉失德站在土丘上,看着随处可见的青绿澹黄,心中有着澹澹的不安。
旁边的护卫今日被骂了不少次,心中有些畏惧自家老爷,眼瞧着大汗的护卫不耐烦了,这才提醒着老爷:
“该走了,老爷,大汗还等着您用饭。”
拉失德为人有趣,谈吐也颇受也先不花赏识,旁人不敢与也先不花说的话,拉失德倒是也不忌讳,因此他颇受也先不花喜欢,平日里吃饭两人都是在一处。
拉失德叹了口气,与两人向新立起来的汗帐内走去。
“我总觉着有些不对。”
护卫提醒着自家老爷:
“大汗不爱听这个。”
拉失德在护卫屁股上踹了一脚:
“你懂个鸟!”
大汗侍卫看着这一对主仆,有些羡慕。
拉失德到了大汗帐外,看着正与几位将领分说的也先不花,一屁股在饭桌旁坐下,等着也先不花。
“这地方不行,我们可以换地方扎营。”
这是也先不花的声音。
旁边的赛义德提醒着也先不花:
“安营扎寨颇麻烦,咱们若是重新选了地方,又要多用些功夫。”
坐在饭桌旁边的拉失德看着康慨激昂的御前大臣,心中骂了一句,这老家伙又弄啥幺蛾子,这不是赶过来了。
吵嚷声终于完了,众将领散去。
赛义德这才注意到坐在饭桌前的拉失德,开着玩笑说了:
“拉失德你说的果然对,我昨晚回去就感觉要累瘫了一般,今日在马车上歇息了一日,犹感觉不舒服。”
拉失德还没有开口,旁边正落座的也先不花就开口问了:
“奥,还有这样的事情,拉失德还能预言了?”
拉失德心中闪过不妙。
下一刻,赛义德果然开口说着:
“大汗,可还记得昨日九斿白纛突然被风吹断之事?”
也先不花点了点头:
“此事我杖责了几个勇士,想来确实有些不应该,天地之错,却让几位勇士承了责任。”
赛义德阴恻恻的一笑:
“若是我说,在大旗断了之前,拉失德就预言了大旗将断,大汗信不信?”
也先不花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异母弟,脸上满是喜悦:
“拉失德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了。”
拉失德见也先不花脸上笑容昂然,心中顿时就安稳下来,大汗这是不准备治自己的罪,老狐狸这次失算了。
他收起了懒洋洋的模样,随口说着了:
“我还预言咱们扎营的位置不好咧,可能会遭遇明军的偷袭咧。”
拉失德大大咧咧的说着。
上首的也先不花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了。
赛义德笑成褶子一般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悦,开口问着了:
“怎么,拉失德你对打仗也有研究了,知晓这地理不行了?”
拉失德见也先不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正中他心窝,于是继续说了:
“这瓦石峡镇颇小,能屯兵之处也就那么几个,若我是大明的将军,指定在这儿伏击咱们,偷袭、暗杀、说不定会用什么手段。”
说话的时候,拉失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也先不花的反应,见也先不花越发高兴,说的话语气也就越来越高了。
赛义德被气的鼻子冒烟,刚才老子想借机给你上点眼药,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反过来倒打一耙,借着大汗想要移营的机会来生事。
娘的,移营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