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肃州卫城,就是一路黄沙,到处都是戈壁、沙漠。
被修整过的官道上满是沙土,车辙碾过,显出下面的马蹄印和车辙印,满是不平的坑洼。
刚上任征西军提督大臣的左副都御史的曹泰,擦了一把脸上的沙土,问旁边领路的杨玉:
“王爷就是从这条路上打过去的?”
南方人的曹泰很不习惯这种万里黄沙,虽然官道平整,但是满目都是黄沙的景象就很让人讨厌。
已经升了千户的杨玉骑在马背上,小麦色的脸庞上满是疲惫,闻言笑着说了:
“是的,虽然我没有随侍在王爷旁边,但是我知道,王爷肯定是身先士卒,领着大伙儿从这杀过去的。”
曹泰看了一眼后面的囚车,又抹了一把脸上的土灰:
“我感觉这一路都在吃土,还有多久才到?”
这个问题杨玉就没法子回答了,他是第一次到肃州卫,距离有多远,他也不大清楚,正想开口的时候,前面突然响起了马蹄声音。
一道黄龙冲天而起,数骑自官道上而来,因为马速很快,远远看去,官道上,仿佛是几个黑点拉起了一条庞大的黄龙。
“这是,八百里加急军报?”
曹泰有些不确定,问着旁边的杨玉。
官军们已经戒备起来,戈矛举起,腰刀出鞘,火铳旁也都亮起了明火,弩弓都被抬了起来。
杨玉神色郑重,观察着远方,问题曹泰的话,头也不回的说着:
“不好说,如此不惜马力,八百里加急也不敢,除非是临阵追敌,或者正面战场冲杀。”
这样说着,杨玉迟疑了一下,想到了石头:
“不过若是怀宁伯,他练兵时也敢……”
杨玉突然停下了,他在马背上长身而起,手搭凉棚向前看去,片刻之后就开口说着:
“是石头!”
曹泰闻言皱了下眉头:
“怀宁伯?”
重新在马背上坐稳的杨玉脸庞上满是高兴:
“对,是怀宁伯,这小子勇就够勇,就是不动脑子,就因为跟着王爷,是最早一个被封爵的,像他这样被封爵了,连处府邸都没置办下的,咱大明朝也就这一个。”
前冲的马匹离的近了,终于能够看清楚面容了,冲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身戎装,面上裹着纱布遮了口鼻的张石头。
马匹到了近前,石头勒住了缰绳,见到不知捂住口鼻的曹泰,笑嘻嘻的说着:
“幼,曹大人,咱们又见面了,石头这厢有礼了。”
曹泰有些懵逼,怀宁伯这是啥意思,不过一个伯爷这么客气,曹泰不敢托大,连忙拱手还礼:
“见过怀宁伯,咳……”
扑面而来的风沙让曹泰说不出话来,铺天盖地的黄沙让他又吃了一嘴。
风沙过后,曹泰趴在马背上干咳。
杨玉笑骂着说了:
“石头你这家伙,还是这个熊样。”
说着,杨玉把腰间的水袋解下,递给了旁边的曹泰。
曹泰张口就喝,连着漱了几口之后,这才能说话了。
“石头你个混蛋玩意,真是要命啊!”
“王爷呢,下官奉命带暗通虏贼的内宦前来,陈述桉情。”
石头瞧了瞧囚车内的刘永诚,有些不屑:
“曹大人你还带来这里做甚,直接押解上京就是了。王爷在关城呢,咱们给关西七卫下的令,竟然有三个卫听令前来了,王爷现在正发火呢。”
曹泰策马前行,好奇的问了旁边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