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看着激进的于谦,笑骂了一句:
“好你个不讲得失的于廷益,咱们大明打个蒙古已然耗尽了大半国库之力,若是远征海对面的倭国,一个劳师远征就能要了国库所有的钱,要了他沉翼的命。”
苏城看着不远处的男子,语气有些无奈:
“你听够了没有,若是没有,不妨走近些听。”
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与仆人正侧耳向这方,听到苏城的话,男子谦卑的一笑,然后踏踏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几人的前面。
“几位老先生高论,偶然听到了就忍不住想要多听几句,若是冒犯了,我给各位赔礼了。”
于谦看着男子的发饰,眉宇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既然知道冒犯,那就不要再听了,外邦之人在我大明应做什么,不应做什么,难道礼部没有给你们讲明白吗?”
男子有些愕然于于谦的傲然,于是他小心的说着:
“我刚到大明的都城,还未曾见过这位老先生所说的礼部的官员。”
于谦闻言勃然大怒:
“礼部是干什么吃的,有外邦之人入了城而不知,五城兵马司都是吃干饭的吗,张勇,你去馆驿,把礼部的人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们是怎么管理外邦之人的。”
男子见状有些惊恐,他急忙拦住了张勇:
“老先生不要动怒,我这就回去馆驿面见礼部之人,下国小民初到贵国,冒犯了诸位,还请勿怪,勿怪。”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向三人鞠躬。
王直看着走掉的倭人男子,奇怪的问于谦:
“于廷益你怎地对人意见如此之大?”
苏城笑着说了:
“这几年鞑靼人屡次犯境,杀我大明子民,于尚书对此很是烦恼,刚刚说到倭寇与福建浙江连续犯事,杀我沿海民众,这人让于尚书想到了犯境杀我明人的瓦剌人。”
于谦脸上古井无波:
“撮尔小国,竟然敢打我天朝上国的主意,妄图撕下块肉来,别看这人恭谦有礼,极尽卑微,转过头,就不定怎么骂咱们。”
苏城看着这个倭人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
“于尚书,你说咱们联合朝鲜,出兵倭国,将倭国剿的翻天覆地,怎么样?”
王直在旁边一摊手:
“没钱,怎么剿?”
苏城笑了:
“海商们有的是钱,一家海商的钱就足以让你于尚书剿灭这些倭寇。”
于谦冷哼一声:
“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民富是民富,你这样与抢劫无疑,百姓不信任朝廷,你这样很危险。”
王直也在旁边说着:
“海商虽富,但也是吃了万般艰险才赚取的,若是有了富裕之处就被朝廷处置,这以后朝廷还有什么信义,无了信义,国将不国啊。”
苏城打断了两人的长篇大论:
“对于遵循朝廷律法的,安分守己的正经生意人,朝廷自然是优容,但是对于那些靠着血淋淋的手段起家的,朝廷就要果断处置。”
“岭南郑家,潮汕林家,这些个做大做强的豪商,那一个不是手上血淋淋的,沾满了我大明子民的鲜血,若是不收拾他们,岭南潮汕的百姓怕也再也不会信朝廷的信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