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外,同样的酒楼内。
太上皇召集一群勋贵议事的雅间旁边,同样陈设的雅间内,胡同、苏城、范广、李贤,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许宁,几人或坐或站,表情凝重。
苏城坐在窗边,看着酒楼外安静的黑夜,不知在沉思什么。
终于,侧面房间的一切都陷入了平静,再无一丝声息。
监看对面的胡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压低着声音说了:
“都走了,公爷。”
这间房间能够监听对面的声音,但是同样的,对面也能听到这面的声音,为免让对面听到这儿的声音,监听的人也不敢说话。
苏城无奈看向在自己旁边坐下来的李贤,语气有些无奈:
“李侯怎么看?”
丰城侯李贤脸庞上的沟壑深深,杨洪走后,老人的身体愈发差了,看样子他距离天命之年也不远了。
李贤听到对面的人走了,这才张开嘴,连着咳嗽了几声,拍了拍胸脯,他气喘吁吁的对苏城说了:
“公爷,再有这样的事儿,可别叫我了,这能把人憋死。”
说着,李贤坐直了身体,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放下茶盏又捶了捶腿,语气有些无奈:
“太上皇啊,有事没事总弄些幺蛾子,正统十四年的时候,他闹着北征,把自己搭进去,现在他又逼着几个勋贵集兵,哎,那个叫什么……胡同啊,这是他们第几次了?”
胡同急忙过来禀报着说了:
“回侯爷,这是第二次,我们监听到的第二次,他们的密谋应该有四五次了,这是咱们能监听到的第二次。”
李贤看向苏城:
“他们指定是成不了事,但是这事要怎么禀报,公爷要慎重。”
苏城点了点头:
“太上皇所作所为出人意料,逼迫臣下谋反,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此事容我禀报陛下后,再做决断。”
说着,苏城看向了范广与许宁:
“京营照常操演,但要加强管控,你通知刘鉴,不能放一兵一卒出京营,若是有兵出了京营,被这些个勋贵弄走了,你让刘鉴小心脑袋。”
“五城兵马司加强巡逻,密切注意各家勋贵的死士、家丁、仆役调动,若有汇聚现象,立即禀报于我。”
范广许宁躬身领命。
苏城看向胡同:
“你小子干的不错,虽然不是以我命令你的方式干的,但是干的不错,加强南宫内外管控,南宫内就算有一只鸽子飞出去,你也要给我分清楚了,那是不是信鸽。”
胡同躬身领命。
几人散了之后,从酒楼后门出了酒楼,酒楼掌柜是个络腮胡子的小眼睛胖子,他恭敬的将苏城跟李贤送上了马车。
苏城拍马而走,李贤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提醒了苏城:
“公爷,以后冬春少骑马,对膝盖不好,老了你就知道了。”
说着,李贤拍了拍大腿。
苏城看着李贤马车的后轮,陷入了沉思,按照史料记载,李贤今年就要死了,没想到因为自己,他又多撑了段日子。
……
第二日,苏城早早的起来了。
穿上了公爵补服,苏城吃了点糕点,就骑上马出门了。
自从苏城提了要求之后,朱祁玉的早朝时间明显变晚了,没有以前那么拼命了。
苏城到了的时候,日头已经出来,宫门却还是紧紧闭着,朝臣们也刚开始到。
“公爷今儿来的倒早。”
浙江道掌道御史曹泰的声音在苏城后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