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良离开乾清宫的时候,怀里揣着一封中旨。
陛下的旨意未经六科副署,在通政司备桉后,是不能称为圣旨的,只能被称为中旨。
陛下因为苏城的事,下旨命太上皇亲至土木,祭奠亡魂,这是在打太上皇的脸,这是有违礼制的,所以汪皇后当时才会这么激动。
舒良也很激动,但是陛下下了旨意,做奴才的,就得执行。
出了宫,舒良直接进了东厂,在办事房内小憩,等着来自宫内的旨意。
果不其然,天刚刚亮,旨意就从宫内传了出来。
汪皇后贴身宫女年儿传了皇后口谕,命舒良传递中旨时要避开众人,只宣读给忠国公苏城一人即可。
年儿刚走,皇帝的生母吴太妃身边的太监王庆就到了,王庆传了吴太妃旨意,中旨不要当众宣读,只颁于忠国公一人即可。
连收了两道口谕,舒良心中就有了定计,招呼东厂精锐的档头,舒良直奔宣府而来。
当天晚上,舒良就赶到了宣府,到了总兵府。
遇上了求见太上皇而不得的于谦跟杨洪。
“见过于尚书,杨侯。”
舒良笑眯眯的向两人行礼,语气恭敬。
于谦向舒良拱手为礼,转身就走了,于尚书对于宫中内官向来是不假辞色,舒良也不以为意。
杨洪一捋白须,回了舒良一礼:
“公公可是去见太上皇,没必要了,公公是见不到太上皇的。”
舒良与杨洪聊了几句,就顺势拜别,到了太上皇的寝宫前,见到了守门的袁彬。
袁彬与舒良分说几句,劝走了舒良。
舒良离了寝宫,转身就遇到了来接自己的任遥。
“我家公爷命我来这儿接公公,公公请。”
任遥为舒良引路,当先而行。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司务厅,见到了正在司务厅内的苏城与耿九畴。
“见过二位大人。”
舒良笑眯眯的向两人行礼。
耿九畴跟舒良见了礼,笑着问了一句:
“公公可见到太上皇了?”
舒良哈哈一笑,语气无奈:
“杨侯与于尚书尚且被拒之门外,咱家这天子家奴就更不用想着见到太上皇了。”
“耿大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忠国公府上?”
耿九畴也是人精,闻言看了舒良跟他身后的东厂番子一眼,起身向苏城告别:
“我突然想起来衙门还有桩公桉没处置,卫所兵尿湿了蒙人的皮货,被蒙人差点打死,卫所兵闹将起来好几日了,还没处置完,我去看看。”
看着耿九畴离去的身影,苏城手一挥,张勇就要离开。
舒良开口吩咐了一句:
“关防戒严,在解除禁令之前,一只蝙蝠也不能靠近司务厅。”
走了两步的张勇闻言一愣,脸色立即变的激动起来,看向了苏城。
苏城手一挥,张勇立即快步走出,声音急促:
“亲卫队集结,司务厅关防戒严,何三根呢,神箭手上屋顶,不能让一只苍蝇靠近司务厅,违令者格杀勿论。”
伴随着哆哆的脚步声,院子里很快就站满了着甲的亲卫,屋顶上也出现了弓箭手的身影,周遭很快就变的安静下来,几乎是落针可闻。
舒良吩咐着几个随侍的番子:
“你们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