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换了个姿势,继续斜躺着。
耿九畴想了想,也拿起葡萄吃了起来,是啊,听曲子,吃水果多自在,回去吃于廷益的唾沫星子,老子脑子有坑。
再说了,他忠国公被太上皇骂了能够消极怠工,我耿九畴被骂了,为何就不能消极怠工了。
谁还不是委屈的大臣的了。
两人这一听,就听到了月上东天,这才踏着宣府的夜色,回了总兵府衙门。
夜里的宣府街道颇为热闹,卖小吃的摊贩比比皆是,苏城闻着馄饨的香味儿,两人又在街边卖馄饨的小贩摊上卖了两碗馄饨,蹲着吃了干净。
“给府里的亲卫们都打上一碗。”
苏城吩咐了任遥,这孙子跟着自己混吃混喝,有什么好东西从来没拉下过,这他娘的老子听曲,这孙子也跟着听了八天的曲儿。
老子还得出钱,他连钱都不用出。
一行人吃完了馄饨,继续往总兵府走,路过巡抚衙门的时候,苏城提醒了耿九畴:
“到你家了,老耿,你赶紧回家睡觉去吧。”
耿九畴拨转马头,就要回家睡觉,马头都转过去了,他才反应过来,老子要去见钦差大臣的人,要是今儿不去见于谦,明儿就别想过了。
“钦差大臣说不定都已经睡下了,你这会去了,指定打扰人家,多不好。”
苏城继续忽悠了耿九畴。
耿九畴这次不听苏城的了,各部院的主官都有自己的脾气,兵部的于尚书是个耿直人,这是诸边大臣们都知道的。
耿九畴很确定,于廷益现在肯定没睡,还在等着两人回来,今儿他肯定要去拜见太上皇,不管今天有多晚。
他于廷益,就是这么轴的人。
两人进了总兵府,正堂果然灯火通明,油灯的黑烟味儿弥漫在院子里,到处都是走动的锦衣卫与东厂番子。
看到两人回来,锦衣卫哗啦一下就围了过来,簇拥着两人向正堂走。
进了司务厅,果然,于谦正坐在椅子上小憩,杨洪已经是睡过去了,只有几个东厂番子还在清醒着。
见到两人,于谦缓缓站了起来,他没看苏城,问着旁边的耿九畴:
“热爱听曲耿大人,经年不见,你怎么变的跟纨绔子弟一个德性了,不上衙也就算了,竟然还领着忠国公勾栏瓦肆听曲儿,这就是你报效朝廷恩典,你对得起陛下信重吗?”
耿九畴一脸懵逼,俺俩一块儿去的啊,怎么搞的,你丫的于廷益不敢对国公开炮,就朝着老子来了。
“这可不是我领公爷去勾栏听曲儿的。”
耿九畴辩解着。
于谦眼睛一瞪:
“不是你还能是谁,宣府之中,除了你耿九畴大人,还有谁能够跟公爷称兄道弟,还有谁能够格跟公爷一个桌子上听勾栏小曲儿。”
耿九畴不说话了,好气啊,于廷益这是针对我啊。
于是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气不满:
“行了行了,你于廷益是好人,我耿九畴不是东西。赶紧的,走,去拜见太上皇,完事各回各家,老子听曲听累了,还想回家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