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便试试覆了这个江山,宁昀想保的,想护的,他一定亲手毁了。
宁怀昭的唇角轻折,朝着宁昀拱手:“皇上寄予厚望,臣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毕竟都是朝廷命官,若是皇上不给些信物,遇到了那该杀的奸佞,恐怕难以服众啊。”
宁昀的眼睛里深沉如海,看着对面这个年轻的儿子,抿紧了唇。
宁怀昭是在要权力,要独断的权力。
他在思量,是否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
宁怀昭也不急,直直的看着他。
“朕赐你尚方宝剑,可斩奸佞。”
宁怀昭拱手行礼:“臣领旨。”
在别人都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眼里浮上层层寒凉。
这老东西为了他的江山稳固,还真是舍得。
“朕听闻你最近与威远侯府的小郡主颇为亲近,莫不是动了纳妃的念头?”
宁昀有意无意的提起来这件事,也不过是想看看宁怀昭的反应。
毕竟,他也要有筹码捏在手里。
宁怀昭的手掌在宽大的袍袖里缓缓握紧,藏起来眼睛里的凌厉,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臣刚回长京,那小郡主便眼巴巴的跑来下聘,臣觉得有意思的紧,便陪着她玩玩,找个乐子。”
宁昀叹了一声:“毕竟云英未嫁,便与你这般亲近,这小郡主是有些没分寸了,朕记得她也到了适嫁年龄了,晋王瞧着哪家的公子与她较为相配?”
“这事,皇上该找侯爷商议,而不是臣。”
“若是皇上没什么别的吩咐,臣便告退了。”
说完了以后,他也不等宁昀再说话,便抬脚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宁昀的眼睛里落下一片阴戾。
十二年已然让他成长为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不能再等了,当年杀不了他,这次,他定不会再让这个祸害活着走出长京。
否则,他百年归老,这江山必然落在他手中。
而宁怀昭出了御书房,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方才宁昀分明是在试探他对迟挽月的态度,毕竟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利,宁昀怎么会放心?
若是迟挽月与他一起,往后,风波定然是少不了的,也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
于她于己,都不利。
正这么想着,宁怀昭便瞧见了不远处的假山处站着一道浅粉色身影,身量背影与迟挽月极像,好像与人发生了冲突,便忍不住抬脚走了过去。
迟挽月也是担忧但又不能擅闯,便等在了不远处的院子外,想着宁怀昭出来的时候,她也能看得见。
正在假山后发呆,便听见有两个宫人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吗?晋王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都回来半月了,今日才进宫,我方才老远瞧见,便觉得他一身煞气,可把我给吓死了。”
“我可听说他邪性着呢,你说他这进宫,不会给咱们带来灾祸吧。”
“我有秘密武器,拿给你看看。”
闻言,迟挽月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假山另一边,看着那两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