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盘坐在地,细细思索起依依的话。
自己身上确实有不少秘密,无论是法典的来历还是游历几世到底经历了什么,都是近乎难解的秘密。
如此看来,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得了的,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真正难以接受的是他很牛,但他自己却搞不清楚到底牛在哪方面。
而且李尘少说也看了百八十本小说了,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馈赠,他所经历的,多得到的,一定有其来源。
即便是那个给予馈赠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但自己就一定可性吗,如果现在的自己,其实是另一个自己呢,毕竟自己终究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不会到时候来什么强者的意识在自己体内复苏,然后自己被一口吞了这种脑残桥段吧。
不至于吧,他有些不自信起来,甚至觉得可能性极大…
如果母本所言不虚,那自己的位格估计超乎想象,虽然他至今还没感受到所谓的高级位格带来的好处,毕竟当初几个野兽都敢追杀自己。
即便是获取金色法典那件事,至今也有不少疑点存在着,而且还被那吊毛快递员收了那么多利息...好在时间还久,应该可以还清债务,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叫上依依去妖族大杀一同,反正人妖殊途,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李尘摇摇头,看了一眼睡熟了的依依,剔除掉脑袋里杂乱的思绪,这些东西虽然像枷锁一样禁锢着他,但他也毫无办法不是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好享受算了。
何况进入幽蓝神金之事已然板上钉钉,这其实是经过多方面考虑决定的,母本的原话:轻而易举,依依让他相信自己,在考虑到脚下数百亿的人族,他似乎没有足够的理由逃避了。
他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拒绝,但人总难过心关,即便这无数生灵的凋亡不关自己鸟事,可顺手能救却不救,自己都有些说服不了自己。
不过现在嘛,无论是决定前往降服幽蓝神金,还是其他什么,其实在识字面前都可以靠边站站。
将这些字意义理解后,李尘便能将头脑中记下的知识转化成实力,像村长给自己的那本书,已经放了许久了。
还有一件事,羽皇是不是说自己有个妹妹跟着来了,妹妹...妹妹,不会是小莹吧?
……
狂沙呼啸,暴风自虚空之中孕育,裹挟着巨力坠落而来,将大地之上满目的土黄卷起,于是,整个世界好像都要被埋藏在这狂躁的沙粒之中了,铺面而来的沙裹挟着巨力,没有什么生物能在这样的世界安然存活下来。
青仙挥动着衣裙,展开衣袖之上的五色金属遮面,挡住身前呼啸的狂风与暴躁的沙粒。
沙粒无孔不入,自衣裙无法遮蔽的区域偷偷溜来,剐蹭着她裸露的脖颈和细嫩的小腿,痛觉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皱眉吸气,腿上和脖颈已经被刮蹭的粉红,若是在找不到遮蔽所...
现在她有些后悔,明明事先便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可懒惰还是战胜了动力…
作战服早已在进入此地遭遇的暴风眼中被毁的破破烂烂,千疮百孔,接近报废。
而她却没有准备第二件作战服,现在的储物符箓中,只有身上这件衣服有部分的坚韧属性,可以抵挡这些令人生疼的沙粒,而其他衣服皆是些古典优雅的无用服装,那是她平日休闲的穿着。
早知道就多准备一件作站服了,她更加后悔了。
发丝青绿,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草绿色的瞳孔开合间,一条为不可察的痕迹被她捕捉到了。
妄想躯体为她提供了无比强大的感应力,让她得以寻着空气中的一丝生气往前。
不知走了多久,连她这样的存在都累得有些想大口喘气了。
这时,她终于看到了一处疑似存在生命的地域。
目光扫去。
巨大的土墙挡在了路上,土墙高大,无比壮观,它的左右极限甚至无法用目光捕捉到,而在这巨大的土墙下,是经年累月后堆得极高的沙堆。
土墙想必极为宽厚,中心的凹陷处嵌着一道铸铁的巨门,整个土墙的底部皆被沙堆模糊了底线,唯有这铸铁之门前的凹陷处,诡异的没有一粒沙。
或青色或铜色的地砖铺在巨门之前,高大的门户耸立着,两具大大的青色魁面自铁门之上伸出,它们突出铁门极长的一段,若是不仔细观察,甚至会以为是站在门上的,二者如同渴求鲜血的野尸,青面獠牙,狰狞可怖。
青仙自微弱中崛起,脚下浮尸无数,经验自然也是丰富无比,如此诡异莫测的场景并没有让她畏惧分毫。
她伸手触摸腰间的储物符箓,自其中取出一柄青色的长剑,长剑之上雕琢密集的纹路,那是斩妖符的原符,可为长剑赋予更强的力量。
随后,她将脚下的裸露的皮肤也木质化了,危机时刻,便不能考虑节省的事了。
她提剑便里走去。
当她踏入门前的青色石砖后,耳边呼啸的风与密集的沙尘似乎在同一时间消失了,无影无踪,就好像一道天堑立在了砖石与狂沙之间。
泛着青光的瞳睁到极致,那一缕缕淡薄的生命气息便更加显眼,如同一只只纷飞的萤火虫一般。
长剑斜指地面,剐蹭着青色的泥砖,泛起幽幽寒光和杀机。
青面獠牙的魁面中,丝丝缕缕污浊之气荡开来,似乎要遮蔽此地一般。
短靴踩踏地砖,轻微的脚步声回荡。
随着青仙接近,那狰狞可怖的门户在“咔咔声”中栩栩洞开,好像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