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也太过了吧?林凡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在理和亲面前,他更偏向亲。
倘若当初邓泽想读,他怎么的也得一起跟到校长室里一齐求情,但既然邓泽也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那他也难做那个皇帝不急太监急中的太监了。
他不想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朋友上,却没想到,邓泽后悔得如此之快。
“我当时什么都不要了,尊严也好,脾气也罢,什么都抛下了!想方设法地挤进了一个拾荒者队伍里头,当勤杂工,天天给人洗厕所,擦马桶。”
邓泽自嘲地笑了一声,将残灰弹入烟灰缸当中。
“但我不是那种只要有口饭吃,活下来就好了的人,那样活着就是坨狗-shi!尽管那时我就是像坨shi一样地活着,但我不能接受我永远当shi……我抓住每一个机会去看,去学,去练,我没读过什么书,可我学的东西却也不少!”
一根烟抽完,这个不算好人,也有些自作孽的家伙,咬了咬,再点了一根烟。
“没人关注一个洗马桶的,但我关注我自己!时机一到,我便想办法崭露头角,费尽心思,终究是从洗马桶转到了一个上弦换弩的差事……”
这励志故事,被邓泽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然而林凡却隐约可以体会到,那段他所不知的时光中,到底有多少次咬牙切齿和不屈挣扎。
邓泽倒也算是硬汉,那种情况下,仍旧没浪费所剩无几的时间与精力,来找自己诉苦或是悔恨,寻求自己廉价的安危。
直到此时混出个人样来,才将故事轻描淡写地说出。
“经历过七次,还是八次生死后,我能做射击手了,身边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几乎没有什么人记得,我这家伙原来竟然是个刷马桶的,还以为我是科班出身。”
林凡笑了起来。
“一次失败的狩猎后,只有我和两个家伙活了下来。咱们一合计,用了些肮脏的手段,把队伍里该发的安家费给全卷了,把钱一分就散伙。”
这话听得让林凡心中泛起一阵恶寒,老实说,他再怎么帮理不帮亲,都觉得邓泽这事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连死人财都拿,我这种恶棍该死吧?我当时除了出人头地,除了报仇外,什么都不想了。靠着本事,靠着钱,靠着人脉,我开始自己拉队伍,并且做了起来。”
邓泽面无表情地说道:“是,我成功了,我这种渣滓在防御军、治安司面前只是蚂蚁,但不惜代价的话,报复几个普通人却是易如反掌——那几个当初弄到我劝退的家伙,连个武科都上不了,我把他们绑票了。”
“那时我已经什么都不管了,我这几年活下来,活到那一步,就是靠一股仇恨,一股执念撑着。哪怕把他们全部干掉,自己挨治安司的枪子也无所谓。”
讲这段话时,邓泽的语气很平静,好像是在讲别人的仇恨,别人的故事一般。
因而林凡可以轻易地看出来,他的那股仇恨已经散了,那股执念已经消了。
“那几个人没有被你宰掉吧?”虽然是在发问,但林凡的语气却极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