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介,你们家的凳子高贵,我们可坐不起。”
安怡呵呵冷笑一声,“既然坐不起,那就别坐了,或者也别站在这儿了,直接转过身,出门右转即可。”
“你,这就是你老师该有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家长的样子?你们就是这样给孩子做表率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带着孩子上门找我兴师问罪之前,可有礼貌?不说别的,‘新年好’三个字会说吧?别家孩子上门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拜年,我看着高兴,自然要给他们奖励,而你们家的孩子呢,上来就是一句‘快点给我糖,我也要糖’,请问,我欠你们家的糖吗?”
“大年初一是个喜庆的日子,人人都知道出门要问好,不管平时关系如何,今天都不能生气,要含着笑真心的送上祝福,这是最起码的礼貌,我安家大门一大早就敞开,早上还放了鞭炮,孩子们来捡炮竹的时候,看到我就送上了祝福,这么懂事的娃,谁看了不稀罕?我分给他们糖,也是因为我收到了祝福,要送上适合他们的小礼物,但是你们孩子怎么做的呢?”
“没有礼貌也就罢了,还把手伸到我眼前,问我要,不给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我看了厌烦,不喜欢,不想给,怎么?不行?我还没有权利支配自己的东西了?本来我还想着这孩子怎么教的,你们几个一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你们的孩子这么没礼貌,是有根儿的,因为你们大人都没礼貌,孩子如何能有礼貌?请吧,我不欢迎你们来我家。”
安怡撂下这句话,直接漠然转身,回了屋。
那几个妇人没有讨要到好处,还被平白无故的教育了一顿,如何甘心?
就拉着孩子站在安家的院子里骂,什么难听说什么,在屋里学习的安娜和安琪要出去,却被安怡拦住了。
“没事儿,她们这是在教自己孩子做人呢,咱瞎掺和什么?她们不教孩子,早晚有一天,出入社会的孩子,会别现实狠狠教育,这个时候,我们的沉默才是最有力的反击。”
三个女人骂的口干舌燥,见‘缩头乌龟’们没有出来,顿觉解气,犹如斗争胜利的母鸡,昂首挺胸的走了。
“看到了吗?那几个孩子心眼毒,我在提到礼貌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眼里没有内疚,没有如有所思,反而一个个用怨毒的眼神瞪视着我,就好像我是仇人一般,如果他们的家长就此放任,我不知道日后会如何,反正现在,呵呵,就挺霸道的,要不是我盯着让孩子们把糖吃了,信不信,一出咱家大门,他们就有可能上手抢?”
所以说,三观不同的人,真的很难走到一起去,就比如安娜和安琪两个人,但凡她们不懂得感恩,安怡都不会帮到这一步,因为她们始终想的是,如何才能做到,不让姐姐的付出浪费。
而不是有些人,你给她十块钱,她想拥有你兜里面的一百块,当你有一天手头紧张,只能给她一块钱,她会认为她花了那本应该给她的九块钱,那十块钱本来就是她的,凭啥她花掉,不给她?这是不对的。
呵呵,这就是个别人扭曲的三观,也不想想,人家可怜你,给你十块钱,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家就欠你的,就该给你这十块钱,哪一天不给了,你居然还会不要脸的认为人家花的是你的十块钱!你的脸咋恁大呢?
所以不管什么年代,资助人帮助人可以,但绝对不能帮不懂得感恩的人,因为你的付出很有可能打了水漂,还会被人反过来咬一口。
大年初一就出这样的龌龊事儿,就挺烦的,就这点不如城里,城里过年各过各的,互相也不需要过多问候,除非感情特别好的。
安怡暗暗决定,明年过年要在县城过,本来今年她没写春联,就很多人怨恨了,现下她又不给糖,指不定背后怎么被人编排呢,好在她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随后,她关上了大门:“好了,接下来咱们好好学习,我也不管什么应不应该了,只要没人来打扰咱们就行,你们俩把这些题都给我做一遍,我去给你们做饭,让安然陪着你们,小家伙还挺懂事,知道自己在炕上滚着玩儿。”
安怡借着下地窖的机会,进入空间,哄安心一会儿,但是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不局限于只睡觉了,她也想跟她玩儿,也想求抱抱,这大雪封山的,也没人能来这屯子里啊,她连个理由都找不出来,只能频繁的进出空间,哄安心,仔细想想,她还不如安然呢,安然好歹一直活在她们的眼皮子地下,对她,她就懈怠很多了,大多时候都是这孩子自己在空间,可怜呐!
要不说瞌睡时候来枕头呢,没想到过了初二,各生产队的队长都开始召集男社员清理路上的积雪。
厚厚的积雪全都堆放在路两边,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互相走亲戚了,要不然路上都是雪,怎么走?
上冻下的雪并不好清理,这跟其他北方地区还不一样,温度达不到的话,雪会化,可是在东北,雪下完之后就冻住了,所以非常的耗费体力,但人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哪怕到附近的屯子里转转呢,互相看看,好歹也算出了门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干就干到了正月初六,好在没有过正月十五,这年就不算过完,好歹路清理出来了不是?
某天上午,安怡借故要进城看亲戚,其实她在空间里躲了一天,等到天黑的时候,就把安心抱到了她们面前,为免她们认出来,她还另外给孩子做了包被褥子棉衣和尿布,就好像真的是从抱回来似的,其实她们俩在空间,已经玩儿了一天了。
“天啊,姐,这孩子……,该不会也是捡回来的吧?”
安怡气喘吁吁的扯掉厚围巾,安琪赶紧把孩子接过去,她去掉帽子和围巾手套之后,才喘着粗气说。
“没觉得这孩子很面熟吗?你们仔细看看?”
她喝了一杯安娜递过来的热水,姊妹俩再仔细一瞧,安然在旁边也好奇的探过来身子,然后眼神就抑制不住的从安然身上挪到安心身上,再从安心那儿停滞,看向安然,如此反复之后,两个人难以置信的抬眸。
“这……,难道是真的?之前我们俩还听人说钱家老太太的媳妇难产走了,孩子被那老太太送到咱家门口了,可是咱家没这孩子,我们就以为这是假的,谁也没在意,但是现在看来,这都是真的?”
安怡点头,“我这次去,就是把孩子抱回来的,之前我骗村子里的人,说我给送福利院了,其实没有,我只是寄养在别人家,你们也知道,那段时间我忙,又要带安然,又要上课,那孩子刚生下来,万一因为我的疏忽,出了事儿可咋整?但这是安然的亲妹妹,我也舍不得丢,所以就找人寄养了,这不,今天我才去给孩子抱回来,等再开学,这孩子也跟着安然送全托。”
“开春你们俩要去改名字,就顺便把这孩子的户口,也上咱们家好了,怎么说这也是一条命,是她们的妈妈,拼死把她生下来的,是她留给安然最亲近的人了,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和她有这么亲近关系的人了,就算为了安然,我们再苦再难,也得把她留下来,这件事我没跟你们商量,也是不想让你们俩徒增烦恼,”
“姐,你太客气了,咱是一家人,你是咱家的大家长,连我们都听你的,俩孩子的事儿,自然是你决定为好。我也觉得应该先上户口,这么大的孩子每天还有五两补助呢!”
三岁以内是五两补助,俩孩子的粮食,一年加起来也有几百斤呢,不上户口就亏了。
先上农业户口吧,等啥时候进城了,再转城镇户口。
当问她的名字时,安怡笑道:“我给她取了个安心,安然安心,这姐俩,以后就是咱们所有的希望了。”
“不错,好听,安心,安安心心的留下来,她母亲若是知道,也能含笑九泉了。”
之后安家就不怎么开门了,除非出来打水,只是偶尔从她们家过的时候,能传来小孩子的哭声,只当是安然闹人,谁都没想到彼时的安家,已经荣升为五口之家了。
安怡会选择在俩孩子睡觉的时候给她们俩讲课,如果孩子醒着,她会给姐俩安排作业,作业写完,再一个个的去讲,主要培养她们自主学习能力。
有了安心之后,安然表现的格外兴奋,也觉得妈妈似乎更关注妹妹一点,所以她不大喜欢安心,会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这是小孩子常见的争.宠.行为,她并不觉得这不好,起码这是一种本能。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去年这时候,姐几个照顾安然的画面,算起来,她们俩一个生在阴历十月,一个生在阴历九月,整整差了一岁,这当妈的何其不容易啊,简直太……可怜了。
就冲着这节奏,比三年抱俩好夸张。
等同于刚出月子就又怀上了,这钱家男人,可真是够……无耻的!
阳历3月的时候,雪慢慢开始化了,安家人没闲着,县城跑了四五趟,总算将她们所需要的改名程序走完,换了名字之后,她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安心的落户,自然也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连队长都对安怡刮目相看了。
“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你不容易啊,一份工资养俩孩子,还要顺便照顾那姐俩,你家的烈士光荣的军属证,我已经在申请了,相信今年上半年就能办下来,等这证件下来了,你们家还能多出一口人的补助,这是我能尽到的唯一责任了。”
安怡一听,立即感激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因为这个证她还真没期待过,毕竟她的资料不齐,没办法证明自己就是烈士的后代,也没人帮她证明,要不然也不至于推到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