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给我头发剪了卖了,剪短,就像你这样的男的发型。”
她现在不要样子,只想生存,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卖头发?
也算是歪打正着。
因为她本来就想把头发剪短,现在如果能卖钱,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等理发店人走完了,老板溜着她耳朵根把头发一剪刀剪了,后又给她好好修了修,随后个了她一块儿铜元,算作卖头发的钱。
一块儿铜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民国时期的货币是最乱的一个时期,而铜元分明是初期的货币,一个铜元能兑换十文钱,十个铜元一角钱,后来越来越贬值,反正乱的很,像她这种没有听力的人,想在民国活下去,怕是有点难啊,她得想个办法将别人说的话,翻译成字。
于是她仔细回想自己学过的妖术,别说,还真让她找找一个转换的方法,至于听力能不能恢复,怕是有点困难,单靠妖术转变一下,不是不行,就是有些耗体力,以她现在的体力,根本就承受不起不间断的使用妖术。
头发一剪,身体又没发育,妥妥的男孩子,安全的很呢,以她现在一米五的身高,瘦弱的身体,找工作人谁用她啊?
纵观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镇子,已经没有留长辫的男人了,全都剪成了短发,因为大部分都是穷人,所以穿的都是民国的对襟本地粗布衫,女的穿同样是对襟衫,长裤子,甚至没有穿旗袍的,足以可见这里实属偏远山区。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头发还能卖一个铜元,可见若是到了大城市,价格会更贵。
她用妖法调试了几次,终于翻译出过往人说的是什么话,因为是翻译过来的,她从文字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川省,说话川味儿倒是挺足的,而且背着竹篓的妇人特别多,来来往往,虽然小,但很热闹,连悬挂的铺子名字,也都很全,理发店,粮铺,成衣铺,裁缝铺,药铺等等,用的都是繁体印刷字,特别有年代特色。
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人家现在是哪一年,接到的翻译回答是:“1915年。”
民国从1912年开始,1949年结束,一共38年,现在1915年,也就是民国三年?
难怪早就没辫子了,其实很多人以为民国开始清朝的辫子才剪了,不然,在清朝末期的十几年里,头发已经陆续剪掉了,1911年直接下达通知全民剪辫子,所以过渡到1915年的时候,可不早就没有了?
那也算是巧了,她竟然生于1900年,到1915年,正好十五岁,只怕谁都不知道她的生日具体哪一天。
这是个动荡,民不聊生的年代,现在是袁大头统治时期,她一个聋子,究竟干什么才能活下去呢?
一个烧饼一文钱,她的一块儿铜元能买十个烧饼,吃完了就得饿肚子,她去裁缝铺应聘裁缝,去酒馆应聘端盘子的,不管去哪儿,都没人要,因为她又瘦又矮,谁看到都抬手赶人。
最后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巴拉巴拉说了好多,闻着呛鼻子的脂粉味儿,她想也不想的转身离开,不用看,肯定不是啥正经地方,担心他们跟踪自己然后撸人,她可是东张西望好久,才敢离开。
明显这种小地方没有出头之日,她得想办法去大城市,报仇的事儿也爱莫能助了,因为她连自己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将来如果再有机会来这个地方,再说。
于是她买了十个烧饼装到空间,顺着大路白天走走停停,晚上进空间休息,看到路边的野菜,野果子,都摘到空间里,烧饼也不舍得吃,一般啃一口野菜,吃一口烧饼。
水倒是用瓦罐装了不少,这罐子还是她用黏土做的,在山里烤了很多个,当然,这也是在兽世学习的生存技能,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民国过十几天的时间,做出这样的临时用具。
山路虽然不好走,但山缝里总有山泉水往下流,这在山区很常见,水喝完了,就得用这种办法接。
她倒是也不缺柴火,当初在山里捡了很多,这些水她都尽可能的烧开了喝,寄生虫那玩意儿,多少还是怕些。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打听,她跑到了铁路线上,利用妖术跳上了前往重庆的火车。
为什么是重庆呢,因为近,其他地方她根本就撑不到。
可是这个年代的火车走的很慢,她又只能靠野菜野果所剩无几的烧饼充饥。
天知道她到重庆火车站的时候,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了。
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走出了火车道,晕倒在了路边。
没办法,饿的呀,喝水都挡不住的眩晕感,没等进入空间,就晕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破的窝棚里,房子是用木板临时拼接的,里面堆积着各种杂物,但床铺还算干净,没有异味,她这是被人捡回了家?
她从床上坐起来,吱呀一声,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很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端着碗走了进来,看到她,立即问道:“你醒了?”
这三个字不用翻译她就能读懂唇语,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谢啥?都是苦命人罢了,饿坏了吧,先喝点糊糊。”
糊糊是面糊糊,很稀,但能在这种情况下喝到细面糊糊,已经很幸运了。
一碗糊糊很快下肚,才感觉胃不再发酸,她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女人:“我会还你的。”
“还什么还,不用你还,听你这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我叫马璐,15岁,外地跑过来的,我耳朵不大好,听不太清声音,所以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女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没感觉出来啊,那我说话慢点,你没家人?”
马璐摇头,“我是孤儿,没有亲人。”
“那敢情好,我也没有亲人,既然我救了你,也算有缘分,咱娘俩相依为命可好?”
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娃娃了,马璐看她心眼实在,都这么穷了,还给她吃白面糊糊,就点了头。
“既然你答应了,我也不瞒你,我从前被男人卖到J院,后来我逃了出来,来到这儿,虽然没人知道我的过去,但我自己恶心,就没再嫁人,一直以寡.妇自居,平时靠给人家洗衣服,捡破烂,勉强过日子,你一个姑娘家,头发见那么短干啥?是因为太漂亮了?”
马璐苦涩一笑,“难怪你说都是苦命人,我的情况比你好不到哪儿,我连是谁欺辱我的都不知道,跑是跑了出来,可却不知道怎么活,头发是卖掉的,换了是个烧饼,吃完就晕了,可能跟我长期营养不.良有关。”
“想不到你口齿倒是伶俐的很,一般耳朵听不见的人,很难开口说话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听力只是受影响,不是完全听不到。”不这么说,她根本就无法解释。
而且这女人虽然穿的破烂,但干净,尤其谈吐也不像是不识字的粗鲁妇人,说话很有条理,不是普通人吧?
这个年代能够识文断字,那可不是一般人家。
“您看我能找个什么活?我之前跟过一个先生识过字,学过算术,能算账,虽然干不了体力活,但是写字算账什么的,能做到,我还会绣花,做饭,去给人家当丫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