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最大的游戏公司?”
夏景行看了看陈瓯,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同伴,颇觉得有趣。
约翰校长这时候走了上来,严肃的表情给陈瓯和他的同伴带来了不少压力。
看到这里的阵仗后,不断有学生围了过来,越聚越多。
“我知道了,明天到远景资本硅谷办公室来找我,咱们谈谈。”
夏景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陈瓯顿时喜上眉梢。
他刚想和夏景行多说几句,结果人已经转身走了。
“利欧,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牛逼!”同伴朝陈瓯竖起了大拇指,发自内心的佩服。
陈瓯笑了笑,“福雷斯特,这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不成功也没什么。
在学校里,不可能真的拿枪把我给崩了吧?大概率被拦着不让靠近罢了,了不起再挨个学校处罚。”
说到这,陈瓯握紧拳头挥了挥,“但只要有那么一丝机会,就要紧紧抓住,不放过!”
与阿甘同名的平头男子点头:“是啊!谁知道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夏总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错了!还没有成功,咱们赶紧准备准备,明天去拜访夏总,争取一举拿下。”
另外一边,约翰校长在问夏景行为什么那么看好那个中国学生,被夏景行以海内游戏打算开拓东南亚市场为由搪塞了过去。
约翰校长也没多问,开始问起了伊诺克的情况。
孩子是在斯坦福医疗中心出生的,老头很清楚克里斯汀娜为夏景行生了个儿子,甚至还上门探望过。
“孩子健康就好!不过你打算一直就这样瞒着吗?迟早会瞒不住的。”
约翰校长叹气,“你要是当初听我的劝告,根本没有这么多烦恼。”
夏景行笑笑不说话,约翰校长当时托关系给他和小犬办绿卡、办入籍,还不厌其烦的给他俩分析入籍与不入籍的种种利弊。
他拿了绿卡后,老头三天两头催着他入籍。
他只好一直搪塞老头,直到搪塞不下去了,他也回国了,这事才不了了之。
吐槽了几句,约翰校长也懒得多说了,他带着夏景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聊起了脸书和油管的发展情况与面临的一些问题。
“脸书我丝毫不担心,上市也已进入了倒计时。”
约翰校长属于低估了金融危机或者不怎么懂金融的计算机行业专家,完全没注意到上市计划差不多已经黄掉了。
“我真正担心的是油管,亏损实在太夸张了!”
说到这,约翰校长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去年微软投资的六亿多美金,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了,即使撑过了今年,明年也必须要融资一轮才行,光靠广告那点收益根本无法填补带宽的恐怖消耗。
考虑到用户增长速度与视频数量、时长的增加,明年的融资规模必须在十亿美元以上才行。
一个亏损了近十亿美元的视频网站,盈利遥遥无期,亏损还越来越大,谁愿意投资十几亿美金?”
“微软!”
夏景行笑着说道:“他们有B轮融资的优先投资权。”
约翰校长摇头:“我看他们多半会放弃投资权利,你不要指望他们来救火,搞不好还会趁火打劫。”
夏景行微微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约翰校长长叹了一口气,“你主意多,赶紧想个办法增加油管对资本的吸引力,不然这个资本游戏根本没法往下玩了。”
夏景行心中嘀咕,我有个锤子办法,5亿注册用户的视频网站,月活跃用户高达三四亿,每天用户会观看合计超过一亿个小时时长的视频内容。
听到这些数据,行业人士脑袋直接就大了。
简单来说,视频网站就不是创业公司玩的起的,只能成为巨头的附庸,或者好听一点叫生态之一。
“油管曾做过预测,再有两三年时间就能跑过盈亏平衡线了。”
约翰校长摇头失笑,“这话你还是对资本说吧,我反正不信,广告业务增速根本跑不过用户和带宽的增速。”
夏景行想了想,开口道:“我注意到全球互联网的数据传输模式变化的一个趋势。
传统模式是一个金字塔架构,最底层的小型ISP服务商逐级向上连接,最高层是跨洲的电信运营商。
未来的话,全球前几十个网站可能占据整个互联网三成的流量,各自使用他们自己的数据中心和传输管道。
据我所知,谷歌就正在大力投资“暗光纤”。”
“暗光纤?”
约翰老头喃喃道,他对这玩意儿不陌生,指的是已经铺设但还没有投入使用的闲置光缆。
很多时候通信公司会铺设多于其需求的光纤数量,以适应将来的需要,同时可以避免反复的光纤铺设带来的高额成本。
暗光纤可以被租用或出售给个人或者其他公司,用于建设边缘机房,把自己一些服务器的边缘计算和CDN铺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比如用户是某个宽带运营商的用户,而这个宽带运营商和油管签署了Peering对等协定,又叫带宽交换。
然后用户对油管的访问请求,就会被路由到部署在A市的边缘机房,接下来就是在油管的内网上传输了,大大节省了网络路由次数,提升了访问速度。
而油管却不会为此向A市的这个运营商缴纳带宽费用——尽管它原本应该缴,签署了对等协定就互免了。
约翰校长稍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夏景行所说的办法,皱眉道:“你想让油管投资暗光纤,然后利用这些光纤资源和其他ISP服务商签署带宽交换协议,其他接入商可以免费使用油管拥有的光纤网络,油管也可以免费使用人家的光纤网络。
这样下来,油管的宽带费用几乎没有,所有的费用只是光纤和路由器的折旧。”
夏景行笑了,不愧是将来要拿图灵奖的大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是的,咱们自己投资网络基础设施,长远计算下来,那肯定是稳赚不亏的。”
约翰校长说道:“要一次性花出去很多钱,油管账上根本没那么多钱,除非再融资一轮。”
夏景行轻轻点头,“这我知道,脸书也可以加入这项计划,与油管共摊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成本。”
约翰校长点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没有ISP中间商赚差价,肯定能节约不少带宽消耗成本。”
夏景行微笑,人家谷歌又不傻,会做亏本买卖?
实际上这也是油管实现盈利的密码,把带宽成本真正地给控制住了,不然能大方到把广告分成大头都给了视频博主?
因为谷歌投资了太多暗光纤,甚至导致一些媒体开始基于公众权利的理由质疑谷歌是否想要劫持互联网。
实际上,谷歌也没少拿这玩意儿威胁运营商。
法国就曾出现过全国宽带用户访问油管变慢的问题,原因是法国的所有运营商都没有和谷歌签署带宽交换协议。
法国的电信运营商认为要想让法国用户访问油管变快一点,那谷歌就得向他们租用法国的宽带。
说白了,就是法国人看不惯谷歌那副白嫖还牛气哄哄的吊样,合起伙来给了谷歌一点颜色瞧瞧。
结果,谷歌根本不低头,顺势推出了对ISP服务进行评级的工具,就是“测测用户家里的网络访问油管如何”。
如果测试结果不佳,油管就会向用户详细的科普一下这主要是运营商的锅,并且建议用户换个支持谷歌带宽交换协定的运营商。
所以,欧盟罚款谷歌还真的没有冤枉这位老兄,这不是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什么才算?
他记得前世谷歌这项业务做大以后,还直接搞了一个Google Fiber谷歌光纤计划,提供每秒高达1Gbps的超高速宽带,后面还面向社区个人用户推出电视和互联网服务套餐,和各大电信运营商抢生意,气魄非常大。
约翰校长沉吟了片刻,抬头道:“先调查一下,然后再拿出一个方案讨论、验证,你觉得怎么样?”
夏景行点头,“好,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