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和皇太子巡视地方回朝,自然也就意味着文武百官都需要迎接,这是不折不扣的大事。
“皇伯父,咱父王就不乐意回来。”朱文埂告着刁状,这小子也是‘孝顺’,“要不是曾祖遇着了,他肯定不回来。”
摸了摸朱文埂的脑袋, 朱允煐都有些头疼了,“咱知道了,你放心就是。这一趟你爹回来了,咱不许他轻易出去。就算是要出去玩,也得带着咱文埂才行。”
朱文埂立刻笑了起来,开心的说道,“那皇伯父, 你可不能告诉咱爹。要不然咱爹就要说咱胸无大志、玩物丧志了,他最是见不得咱整天都惦记着玩!”
天地良心,虽然朱允熥那小子是自己的胞弟。可是想想看朱允熥在劝人上进,朱允煐就觉得违和。那小子就是大明最大的纨绔之一,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去劝别人上进。
或者也是因为朱允熥是大明的吴王吧,是朱文埂的爹,所以也就有些底气了。
“皇帝舅舅,咱爹派人来传话,看到船了。”冯麒骑着马跑了过来,大声喊道,“说是传令了,咱爹率人跟着呢。”
朱允煐觉得欣慰,虽然他这个外甥只有八岁,不过这到底是武勋家庭出来的,还是有着家学渊源。虽然现在做不来一些重要的事情,也可以在力所能及的历练一下。
“大胆!”朱文埂不乐意了,冲着冯麒喊道,“和咱皇伯父说话,还敢坐在马背上!”
冯麒可不惯着朱文埂,立刻呛声, “他还是咱皇帝舅舅!你再多嘴,咱回头就和咱娘去说,看咱娘收拾你,连小舅也一起收拾了!”
朱允煐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说道,“真要是说了,你娘得收拾你。咱虽然疼你、宠你,但是这一趟还是咱家文埂懂事。莫要说咱是皇帝了,就是寻常长辈,你也不能坐在马背上回话。”
冯麒立刻跳下马背,立马趴下,“皇帝舅舅,外甥知错了。”
朱允煐笑了笑,说道,“下次记得就是,记得带人继续去探。看到了龙舟跟着,莫要再来给咱传话了。记得要跟着,跟着你爹就好。”
冯麒立刻翻身上了马背, 骑着马朝着上游跑去, 要去追踪龙舟的行迹。
“咱侄儿还是知理的,咱开心!”摸了摸朱文埂的脑袋,朱允煐说道,“你去找你五王爷,咱给你下个旨意。宗室里头和你平辈的,都要你给管着。就是你弟弟,也该你管着。”
神采飞扬的朱文埂跑去找朱橚了,对于自己就要承担重任,朱文埂是很激动很期待的。
朱允煐松了口气,对站在旁边的徐妙清说道,“那些个小子,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总算是打发了他们,咱耳边也是可以清静些了。”
徐妙清则笑着说道,“文埂虽说贪玩,不过这孩子和允熥一个样,最是守礼。虽说陛下也是宠爱文埂,这孩子也没恃宠而骄。”
朱允煐露出笑容,好似也是在埋怨,“到底是允熥的儿子,活脱脱的就是个朱允熥!要说大事,这父子两个都是糊涂虫。要说小聪明,他们倒是不缺。他们倒是有分寸,在咱面前卖乖归卖乖,也是不让咱多操心。”
徐妙清也承认这些,主要就是朱允熥是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虽然确实纨绔了一些,但是在宗室里头,朱允熥也算是比较听话的,不让朱允煐多操心。
回头看了一眼宗室的队伍,还真的是比较庞大,该来的人都过来了。
在应天府的宗室子弟,只要不是还在襁褓里,只要不是病重,一个个的都来了。
老朱子辈的队伍不少,除了已经离世的,或者是去北平府的,现在还有十来个在应天府。至于老朱的孙子辈、重孙辈的,那更是队伍庞大了,估计老朱自己都认不全,大概也就是可以从名字知道是哪一个儿子的儿孙。
其实朱允煐也是一样,他的皇叔、皇姑,就算有些是比较陌生没什么来往,但是能认出来。但是堂弟、堂妹,朱允煐就有很多不认识的了。至于那些个侄孙等等,朱允煐认识的不多。
所以也不得不感慨着老朱的‘深谋远虑’,从名字就可以知道老朱家子嗣的辈分、家世。
就在朱允煐和徐妙清还在闲聊的时候,四条大船顺江而下,龙旗迎风招展。
这可不是老朱的龙舟,这只是为龙舟开路的先锋。太上皇和皇太子的座舰,可不能冲撞了。
片刻后,一条巨大的福船出现了,那也就是老朱的龙舟了。
远远的朱允煐就看到了甲板上那个魁梧的老人,以及在他旁边有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龙舟缓缓靠上码头,老朱一甩衣袖转身。而朱允煐立刻率领宗室、文武百官跪迎,三呼万岁的声音洪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