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又一次惹恼了虞啸卿,惊堂木,纸笔,令箭,案卷……统统落在他的头上。
好不容易等虞啸卿气消了,何书光屁颠屁颠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位,龙文章又因为出身714守备团的事情惹得堂上几人不快,因为那可以说是军人的耻辱。
再后来,龙文章就说起缅甸发生的事情,在英国人仓库撞上阿译等人时穿的制服是他从被日军榴弹炸死的祁团副身上剥下来的,之后的经历大家都知道了。
孟烦了看着林跃,看了足有一刻钟。
因为在缅甸打下日本人的阵地后,林跃在指挥所里唱了一首油腔滑调的歌,而这首歌龙文章唱的更流畅,虞啸卿也有所耳闻,还说那是桂军714守备团的军歌。
换句话讲,早在缅甸那会儿林跃便知道龙文章这个团长是偷来的,他不仅知道龙文章是伪团座,甚至了解军需中尉的戎马生涯。
虞啸卿问了龙文章最后一个问题,他依然没有说进师座大人的心坎里。
虞啸卿说给过他杀身成仁的机会。
他说他想活着,炮灰团的人也想活着。
整个审讯过程,他就说了一句师座大人喜欢听的话。
这句话说明他是一个做实事的人,然而对虞啸卿来讲,龙文章或许是个人才,但绝不是他想要的“自己人”。
在这之后何书光押着龙文章走了,下面是证人供述时间。
林跃没有动,不辣在后面推了孟烦了一把,都知道他心眼儿多,是读书人,还给龙文章救过,对于这件事更有发言权。
“我是学生从军的。”
站在证人席的孟烦了很紧张,左手不断地张开攥起,攥起张开。
“我是学生从军的。”
他又重复了一句。
虞啸卿不高兴了,先说何书光,接着是余治李冰,再后面是不在场的张立宪,他们都是学生兵,在师座大人眼里,他们都比孟烦了优秀。
“听见了?”
“啊!?”
孟烦了给这一声厉喝吓了个哆嗦,脸上都是汗。
便在这时,林跃站了起来。
虞啸卿皱了皱眉,他讨厌自己说话时有人打断,压抑着怒气说道:“说。”
林跃说道:“该学生兵,在缅北机场狙杀日军士兵超过五人,在密支那郊区寺庙打死打伤日军数人,救回被俘我军及友军士兵超过30人,并于美军运输机到达前守护盟友机场数日,击退日军进攻不下四十次,为维克多准将及国际友人的撤离赢得足够时间。由缅甸回归途中,伏击日军中队,狙击日军斥候,协助友军平安撤离,死在他手上的日军士兵不下十数。”
“后至云南境内,配合龙文章在南天门阵地,以一个团不到的兵力与竹内联队激战一昼夜,全军歼敌至少一个大队,同时翼护妇孺友军渡江,为东岸打出了巩固防御的时间。”
林跃抬起头,毫不避让虞啸卿阴沉的目光:“我想问问师座,跟着你的那些学生兵,有谁杀的日本人比他多?何书光吗?据我说知,他还没上过战场吧;余治吗?请问他击毁过几辆日军坦克?张立宪吗?带兵打过几场仗?自身伤亡多少?歼敌多少?按照维克多准将提供给我的情报,师座当初率领川军团赴缅,好像没跟日本人接触吧,第二天就原路撤回了。还有李冰,除了保护师座安全,又杀了几个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