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忘尘道：“我之前告诉过你，这世间的土著你依然太小看他们了，他们比你想象的还更有能耐一些。
不过我如今已经打破了某些壁障，确实是比他们稍微强了一筹，但解决不了核心的问题。”
苏离道：“现在终于肯说实话了？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在我面前还装逼？”
苏忘尘道：“这浅蓝星可能是这片宇宙的同步缩影，甚至这片宇宙整体都格外的黑暗，都是一群老阴比，这并不是我或者是苏叶带出来的。
只是在这之前这些老阴比都是在暗中搞事，我或者说苏叶只是将这种事情捅穿了而已。”
苏离若有所思，道：“你和苏叶什么关系？”
苏忘尘道：“我不是苏叶的师尊，我也不是苏叶，但是我当过苏太清的师尊……不过那老梆子比苏叶还阴险狡猾，我差点儿输得裤子都没得穿了。
好东西从我这里套走了不少，而且还学了一手好本事。”
苏离闻言，表情顿时精彩了不少——好家伙，你苏忘尘这么阴还被苏太清给算计了不成？
不过这会儿苏离明显能感觉到苏忘尘似乎正常了不少，有些放浪的同时却也还算‘有心’。
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毕竟，每个人原谅自己，都是很容易的，不是吗？
苏离道：“苏太清到底是什么来历？是苏叶的前世还是？”
苏忘尘道：“这就是这个宇宙的厉害之处。”
苏离疑惑道：“何出此言？”
苏忘尘道：“这宇宙的无限套娃模式太恶心人了，而且我学了他们的无限套娃手段，你也学了，什么分身本体之类的你别说你没学。”
苏离：“……”
苏离沉吟道：“我的确学了。”
苏忘尘道：“你只要学了这手段人，你就被这宇宙的无限套娃规则给囚笼了，或许你根本没有察觉，但是只要你走分身、本体、本源之类的进化路线，你就在天道之下了！
这个亏，我算是吃得最惨的了。”
苏离道：“正是因为你吃了这么巨大的亏，浅蓝才会一直透支救你啊，这对于浅蓝而言，不就是在卖血救你，供养你？
所以你非但不感激，你还想教系统做事？你觉得你比系统更强？”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兄弟，或者说就是我自己好了，你该明白，我在没有魔化、黑化之前，我就是你自己，你觉得你自己真的是一个没有良心之人吗？
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会把自己的命卖掉让父母去安享晚年吗？
会对自己的妹妹这么照顾吗？
那时候，我去学校看妹妹的时候，你知道她嫌弃我你知道吗？这些记忆你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斩出的是一份信念与希望，只要拥有大部分的光明和一点点的黑暗就行了，其余一些不光彩的过去，我自己承受了就算了。
我们是一类人，或者说我们就是彼此。
所以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透支浅蓝，我不透支她的话——她就会一次次的保护我而死、就会被一次次的杀穿。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我自己透支我还能变强，还能有机在将来拯救。
但是如果是被一次次的杀穿的话，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加的凄惨。
另外，定向刷新也未必是错，关键还是怎么使用。
定向刷新，导致这一片宇宙的天道出现了很多崩溃与漏洞。
可恰恰是这些崩溃与漏洞，让这片宇宙的天道法则无法对我对你甚至对很多修行者进行全方位的压制。
不然，你觉得就我们这种蝼蚁，还能有在这种天道之下挣扎的机会？！
我也不忍心这么做，所以我就只能给自己灌输一些错误的观念甚至斩掉一些东西——比如说把好的一部分斩出去，把核心权限的一部分斩给你，让你默默的守护她成长。
恶徒什么的，我去做了就行了。”
苏离闻言，诧异的看了苏忘尘一眼，道：“所以，你这么伟大？这么伟大你都不用我的眼睛的？都不用我的半颗心脏的？”
苏忘尘道：“我自己其实有心也有眼，在面对青蝶的时候，我终究还是留了一点理智与希望，不然就是真正的魔头了。
只是你的眼睛和心我确实没有动用，而是保留着。
没有想到，你竟是连这一点都看出来了。”
苏离道：“我待你诚意十足，但是你到现在还在欺骗，还在想着算计或者是谋夺？我对于你的一系列说法已经颇为相信了，但你自己，却还是在放任自流。
甚至你这一次所有的布局的目的，仅仅就是在现在吧？
或者说，现在开始，你的目的才会真正的一步步的显化，其余一切，都仅仅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对吗？”
苏忘尘沉默半晌，这才忽然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脸上显出了一丝淡然、随意而又桀骜的表情来。
“不错，不愧是你，你这样都看出来了？有意思，我以为你会感同身受，以为你会因为丢失半颗良心和一半的希望之源，而变得不再理智，却不想，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你了。”
苏忘尘说着，身影挺得笔直，同时神色变得更加随意而淡漠：“浅蓝的事情，你守护好你那一份就好，我的债，不需要你来背！”
苏离沉声道：“你真是糊涂，从你想教系统做事还是，你就已经走出了一条错误的路。这条路我开始也想过，我也定向刷新过，所以我才意识到了有些路不能走。
你在弱小的时候，就踏踏实实的、脚踏实地的前进就好了。”
苏忘尘道：“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甚至，其实我隐约觉得，这个宇宙，就是我们现实世界里的未来，只不过是是‘虚拟’的。归墟里是什么？
归墟里，就是我们遗失的文明。
地球文明无数次的毁灭，但却始终留下了很多很多的神话。
至于科学，你觉得，几百年的科学能解释亿万年的神话传说吗？
你用科学解释一下脑子里的记忆禁区？
你用科学解释一下实实在在的灵魂出窍和魂战领域？
你用科学解释一下真虚天禁和时空长河？
所以——我告诉你苏离，我在怀疑，洪荒皇族是真的要复苏了，我穿越之前，天地就已经有了一些变化，而那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虚拟现实的游戏本身就很奇怪。
另外——归墟立洪荒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零的计划内容。
并且，我之前历经过一次‘内测’，但是其中的很多记忆被斩掉了，所以我严重怀疑我在‘内测’的时候，其实就参与了核心的进程。
至于系统，正常情况下，苏离你说，我苏离——苏忘尘会走偏路吗？
我承认我强迫症晚期，我偏激，我易暴躁易怒！
但是这是我没有蜕变之前啊！
我吃了十颗以上的潜龙丹，我还不能冷静？
像是那什么《专气致柔》、《冰肌玉骨玄元功》和那什么《万象红尘之心》我告诉你，那都是系统刷出来而且还经过了《皇极经世书》修正的适合我修行的版本。
但是都没用！
你觉得我还不够冷静？
不够冷静的人，不可能在败局之中还设置连环陷阱的。
所以我说，这世间的土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甚至，这一次不是出现了未知魂毒吗？
你听着，你不要去管，或者表现出你无能为力的样子，到时候魂毒会自然消退！
我当时在定向刷天机商城的时候，天道也在刷我呢！
你这种情况，背负‘救世之心’就是一种错误的心态，你越是这样，各种浩劫越是会降临！
为什么，因为天道在逼迫你立洪荒！
你的正确路线是什么？
正确路线就是参与镇魂碑的争夺，窥视镇魂碑中的秘密。
镇魂碑，才是这一切的核心！
像是普通天骄那样成长，才是你的路啊！”
苏忘尘说得特别的语重心长。
苏离道：“总结说来，就是你被这片宇宙的无限套娃模式给坑了，中了囚笼挣脱不出，浅蓝便开始引导你定向刷新来解除危机。
危机解除之后你就开始了定向刷新，一直在逼迫浅蓝卖血，还认为浅蓝在最初一直不给你好处。
浅蓝受到影响变小，变得智力减退是因为所有的智力和资源都加在了你的身上了。
然后，你觉得浅蓝要了没用，所以甚至想要取代浅蓝，真正的掌控系统！
更甚至，你是想自己成为系统——所以你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成为系统？
你打造‘天帝宝库’，是为了打造系统的天机商城吗？
你觉得是零在衍化这一切想要剥夺零的一切？
在这般过程之中，你遭遇到了无数的毒打，所以只能各种编造神话传说、立下洪荒道统来充当背景、充当自己背后的势力来保命？
然后一会儿说自己乃是人皇，一会儿说自己乃是盘古？
甚至编不下去了就说自己是什么天皇子？
结果终究还是忽悠了一段时间，甚至因为归墟里有些道痕遗迹和你所说对应，这片宇宙本身的意志也就是天道觉得这是一个蜕变的机会，所以就有了言灵种族的言出法随？
出言成真出口成法？
可惜，当这片宇宙的天道做了这种事情之后，发现天道扛不住了，一片片的崩塌，便意识到你是在乱搞了。
所以想要真正的镇压你，研究你所说明的这一切的因果与来源？
这时候你应付不了，才疯狂的吃提升智力的丹药，甚至想好了以死来脱离这一切——金蝉脱壳，结果出了一些意外，导致了我的出现？
随后你发现，我出现之后，你的系统忽然就耗尽了最后的潜力彻底的死了不能用了。
所以又有了后续的一切谋划？
你不是想取代我，是想成为我的系统吧？”
苏离淡淡开口道。
苏忘尘沉声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苏离道：“太明显了——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我查看到了一个复制体的未来七天的人生档案啊！
所以有些东西我就知道了。
这一点，相信你也有所察觉吧？
我能查看未来七天的人生档案，足以说明有些事情已经变质了。
我开始认为那是复制体，但是如今想来，那其实就是你吧？
因为，当你已经开始往系统蜕变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你了。
我一直有些奇怪——你可以进天帝宝库，浅蓝为什么不能进？
你后面大概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瑕疵，所以重新来过的时候，你将浅蓝带了进去。”
苏忘尘道：“你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你真的已经能查看我的未来七天的人生档案了？我知道了，这里是档案世界对不对？所以你在这里是无敌的！”
苏离道；“这正是我要怀疑的，这里是你的档案世界吧？不然为何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做？”
苏离说着，直接调出了系统面板，当着苏忘尘的面，道：“浅蓝，锁定‘苏忘尘’的人生档案系统，使用功能2——掌控未来。”
苏离说完，系统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苏忘尘先是一愣，随即扫了苏离的系统面板一眼，却发现苏离的系统面板上，功能5‘真虚体悟’上，竟然有足足四颗星星，而且这个功能还是‘亮着’的。
那一瞬间，苏忘尘先是无比羡慕，随即又变得释然了起来。
苏忘尘调出他自己的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功能2，功能3，功能4，功能5‘真虚体悟’等功能也都可以用。
顿时，苏忘尘心中已经彻底的释然——没有问题，不是档案世界。
因为，档案世界使用不了功能2和功能5。
功能2是‘掌控未来’，而功能5是‘真虚体悟’。
既然不是档案世界，那么，很多事情就没有太大的顾虑了。
而且，这里是天帝宝库，是属于他独特的领域世界，他不可能惧怕苏离的。
更遑论，他手中有苏离的眼睛和苏离的心啊！
这就是绝杀！
苏忘尘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既然猜到了，还愿意给我半颗良心和一只眼睛？”
苏离道：“对，你不是说我是圣母？你也是我自己，我能原谅云青萱为什么不能原谅你？我的确是个圣母，我来之前就知道这里必定是你的绝杀阴谋，但是我不想放弃你，你看我多圣母。”
苏忘尘道：“你真的愿意帮我？”
苏离道：“良心都给你了，还在怀疑？你想救浅蓝，我也想。而且，我从这里拿到了太乙仙丹和孟婆汤，不是也有很大的收获了吗？我的心态就是淡然随意，大方无为。”
苏忘尘道：“如果不是我能确定这里就是现实，我真的会怀疑这里是档案世界，你在探我的底蕴。”
苏离道；“我的良心都给你了，你用了试试不就知道了？有了我半颗良心，我的系统权限你都可以拿到大半，到时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自然知晓。怎么，担心我在良心你种下囚笼？我有这本事我还会被你玩得团团转？”
苏忘尘道：“你还是了解我，这样吧，你把系统完全呈现，我要了解你的系统的所有信息——你不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聪明！”
苏离道：“你已经猜测到了，不是吗？”
苏忘尘道：“我的确猜到了，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苏离道：“好，我给你看。”
苏离说着，将系统面板完全呈现了出来。
苏忘尘默默的观看着，对比着。
许久许久之后，苏忘尘道：“浅蓝曾经答应我的‘谛听’，就是‘尘寰之心’对吧？”
苏离道：“对。”
苏忘尘道：“那些分类的小功能竟然能升星，而且你还有天机星变的能力？”
苏离道：“对。”
苏忘尘深深看了苏离一眼，道：“好，我使用你的良心。”
苏忘尘说话之间，心念一动，调出系统，开启‘真虚体悟’。
那一刻，虚空扭曲，隐约间天地间有非常淡泊的雷霆声响起，但是很稀薄很弱小。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下一刻，苏离呆滞了刹那，并再次的恢复了正常。
苏离微微皱眉，道：“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开启‘真虚体悟’？”
苏忘尘道：“我的真虚体悟只有半个时辰，但是一天能开十次，羡慕不？我用这个一直来试错的。
你的系统有些强大，所以我必须要谨慎一些。”
苏忘尘说着，拿出心脏和眼睛，重新融合到了他的双眼之中。
融合之后，苏忘尘浑身巨震。
好一会儿之后，他看向了苏离，眼中显出了一抹无奈、苦涩、痛苦、内疚以及悔恨之色。
苏离道：“等你这一刻很久了。”
苏忘尘叹道：“这一次，你真赢了。”
苏离道：“没有赢，因为这里只是你的档案世界里。”
苏忘尘道：“但是也在你的档案世界里，不是吗？”
苏离道：“不是，我只是用了《庄周梦蝶》的手段套了几层罢了。现实终究是现实。”
苏忘尘道：“我现在有了你的心，你不用欺骗我了，我能感应到。”
苏离道：“那只是错觉，《庄周梦蝶》的功法被《皇极经世书》修改之后，异常的强大。”
苏忘尘道：“尘寰之心这么强大吗？”
苏离道：“谛听啊，这东西出来就是开挂好吗？能不强吗？谛听对于智力的增幅，并不在于增幅多少，而是能在刹那之间将智力推衍到极致！
极致的状态下，就是绝圣弃智，而我现在就是保持在这样的状态。”
苏忘尘道：“浅蓝又在偷偷卖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