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距离上海千里之外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处理公务的王天风突然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顿时就把周围的人给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有一个身影立刻上前将兜里的手帕递了过去,一脸关切地对王天风说道:“老师,您没事吧?是不是昨天晚上夜里着凉了?要不我去厨房帮您熬碗姜汤吧!”
然而话没说完,王天风就摆了摆手,“不必了, 我没事!俗话说一骂二想三念咕,我想多半是有人在骂我吧!”
不想那人听了竟然比王天风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骂老师?不想活了他!”
“好了好了,我说忠义啊,你我早就已经不是师生关系了,所以啊,就用不着在我面前表忠心了。”
“哎呀老师,瞧您这话说的,不是有那句话吗?一日为师,一生为师。哪怕您只当了学生一天的老师,那也是学生一辈子的老师。”
“你!唉!”对于眼前这个还在极力讨好自己的许忠义,王天风可以说是又喜爱又恨,喜爱的是他懂得察言观色,会来事,人也机灵;恨的则是他作为一个特工的专业素质已经差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想他王天风带了那么多届的学生,不说是桃李满园吧,也为军统训练出了不少技术过硬的优秀特工,偏偏只有这许忠义,却怎么都毕不了业,更要命的是,他之所以毕不了业并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怎么努力都不行, 这就很尴尬了, 也正因如此, 才有了之前那样的安排。
“忠义啊, 香港那边有回信了?”
“有了。”许忠义说着, 便殷勤地拿起王天风面前的那支钢笔,一边重新将其吸满了墨水,一边说道,“恩师在信上说了,等过了年,就让我去班本部报到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你怎么又跑回来了?”王天风很是不解地问道。
不想那许忠义却并没有立即开口解释,而是先谨慎地看了一眼左右。
王天风也立刻会意,随即便屏退了左右。
许忠义才上前压低了声音对王天风说道:“老师啊,不瞒您说,学生这次之所以冒死混进送补给的队伍跑,是因为学生无意中听说了一件大事。”
“大事?”王天风听了不由得一愣,“什么大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跟军校有关?”
“是,鉴于当前第九战区严峻的抗战形势,总部准备于年后将军校迁往重庆,划归总部直接管辖。如此一来,老师这个校长的职位恐怕就……,所以老师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听到这, 王天风不禁陷入了沉默,良久才转头对许忠义问道:“你从哪听到的消息?可靠吗?”
“我是听一个在总部帮忙的老乡说的,好像是郑介民郑厅长的提议,并且已经获得了老头子的首肯。要我看呐,上峰这么做可不是什么迫于抗战形势,而是在针对红党啊!”
“哦?”王天风听了不由得眉毛一挑,顿时便来了兴致,随即便给了许忠义一个鼓励的眼神,“说下去!”
“您想啊,自打那长沙那一把大火过后,这才一年左右的光景,便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元气,这其中出力最多的就是红党,俨然已经快要发展成第二个延安了,这种事情老头子岂能放任不管?所以啊,我觉得这内迁军校的主要目的,就是从生源上防止红党的渗透,而这也很可能只是老头子防红的第一步,大动作还在后面呢!”
“说得好!”听了许忠义的分析,即便是王天风也忍不住由衷地夸赞了一句,“能做出如此既准确又透彻的分析,看来你在战略情报学方面,还真是没少下苦功啊!”
“都是老师您教得好!在您面前,我充其量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王天风则摆了摆手,“这年头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情义是真的。许忠义,你这个名字还真是没取错啊!有情有义,不愧是我王天风的学生!这个情,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