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楼送到广慈医院之后,阿诚便立刻回到了政府办公厅,在明楼的办公室里拨通了梁仲春的电话。
“梁处长,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你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宪兵队的人左一道关右一道卡的,最后出关的时候要不是我拿出两条黄鱼出来,你那两船货全都得被他们扣下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阿诚兄弟辛苦了,你放心,只要那两船货能顺利出关,那两条黄鱼梁某人一定加倍,不,三倍补偿给你, 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这还差不多!”听梁仲春这么一说,阿诚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下来,“对了, 我怎么听说樱花号出大事了,严重吗?”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刚从海关那边回来,人还在苏州湾呢!我都没敢跟明先生说我不在上海!”
“嗨呀,什么大事小事的,炸了日本人的火车,跟咱没关系!”梁仲春满不在乎地说道,语气中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但愿如此吧!”
“好了好了,那两船货平安出关,比什么都重要!明长官那你不用担心,我去给你打圆场,你就放心吧!”
“他那我倒是不担心,不过我可听说了一个消息。你在吴淞口那边,是不是有一个私人电台啊?”
此话一出, 梁仲春便立刻心下一紧, 急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在特高课的一个朋友说的, 汪曼春最近查到了一批重庆地下商业电台, 你们侦听组是不是来了新人?多留个心眼,是人才干嘛留给汪曼春啊?应该想办法为你所用才对嘛……”
然而话没说完, 对面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阿诚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与此同时,广慈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内,明楼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明镜的病床前,虚心接受着本家大哥明堂的训斥。
“明楼啊,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说你,你说你在新政府当了个劳什子的破官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保护不好呢?”
“大哥教训的是,这次大姐出事,的确是明楼考虑不周,您放心今后我一定……”
“行行行行,我可不想听你那一套,别忘了你就这么一个姐姐,而我,也就这么一个大妹,万一要是因为你的一时疏忽,致使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 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明楼恭顺地听着明堂的训斥,不敢有半句顶撞,因为他知道,明堂之所以用这么重的语气教训自己,完全是出于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浓浓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