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他平台上炒的火热,但数学门槛太高,这个提问下面回答的人并不是很多。徐生洲挨个看了一遍,总体来说评价还算正面,毕竟数学这东西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丝毫含糊,想黑都找不着地儿:
“一年发2篇‘四大’确实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像之江大学的文帅兄就是先例。但凡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无疑都强悍得恐怖!ps.补充一个新得到的消息,我师弟在邱院士那里做博后,据说徐神前不久还投了一篇jag,邱院士评价很高,认为他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论文应该很快见刊。”
“有幸见过徐神一面,并向他请教了一个不是他研究方向但很有难度的问题。徐神的数学直觉简直可怕,只把材料大致翻了一遍,就给出了正确思路。虽然我是个很菜的土博,见闻不广,但徐神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数学天才,没有之一!!”
咦,我们见过吗?怎么感觉像是我的脑残粉啊!
也有人是静观其变:“我先占个位置不说话,让子弹飞一会儿。”
或者是提出严厉抨击:“从春雨事件,到小学生研究结直肠病基因敲除;从韦神一晚解决6名博士4个月未解决难题,到本科生发表31篇论文,学界这是怎么了?就不能踏实一点、沉稳一点?难道就摆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如今各所大学沉迷于学术造神,主观上是为了宣传学校,吸引更多的学生投身科研,但客观上却是把功利主义塞进了科研之中,会彻底败坏学术土壤。”
甚至还有故意挑事的:“有人说说吗,他和韦神谁更厉害?”“京城师范大学的数学是不是要崛起,比燕大都强了?”
徐生洲看了一会儿,渐渐变得心平气和起来。互联网时代,每个人都是健忘的,也是盲目的,不停地跟在社会和媒体炮制的热点背后奔跑追逐。信息是如此的澎湃汹涌,每个人都像狗熊掰玉米一样,掰一个,丢一个,不停地掰,不停地丢。睡一觉醒来,不,吃顿饭、喝杯茶的时间,就会遗忘之前还义愤填膺的话题,开始锲而不舍地吃最新的瓜、嗑最新的cp。
成老爷子已经七十多岁,平素深居简出,很少在社交媒体上露面,这次为了自己,居然主动发声,让徐生洲感激不已,当下又给他老人家打了个电话。成老爷子接到电话很是高兴。寒暄之后,徐生洲便诚恳地表达了谢意,老爷子半是爱护半是嗔怪:“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作为老师,在学业上指导不了你多少,这点事儿还不能帮着做吗?放心吧,我跟学校还有宣传口的人都打了招呼,出不了什么事儿。”
院士出面打招呼,还有学校给自己撑腰,这事多半很快就会风平浪静。而徐生洲心中唯有感念。
成老爷子又道:“大过年的,别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儿。我这里倒有几个好消息告诉你,前些日子邱欣东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之前投的那篇稿子,几位审稿人都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应该很快就会过稿。你这几天及时登录后台查看一下,及时完成后面的手续,别耽误了!”
“好、好,我一定及时看!”虽然十几分钟前,徐生洲已经在必乎上得到了小道消息,此刻依然非常高兴,毕竟这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论文,是亲生儿子!
成老爷子接着报喜道:“另外在电话里,邱欣东也表示非常乐意当你的博士生指导老师,等你寒假后回京城,我找个机会带你去见见他。不过呢,他们这个门派有个传统不太好,就是优秀弟子老是容易和老师反目成仇。邱欣东是陈先生的徒弟,但两人不和。田院士是丘成桐的弟子,后来两人也反目。小陈是田院士的博士后,两人也因为‘丘-田-唐纳森猜想’证明优先权之争,闹得不可开交。你以后跟邱老师门下学东西,别的都可以学,唯独这点千万不要学!”
哇,这个门派完全就是个瓜田啊!貌似我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但吃瓜不影响徐生洲的表态:“我是师大毕业的,行为世范是母校的校训,尊师重道是母校的传统,我必殷殷在怀,不敢或忘。”
“好,好!”成老爷子这才满意:“还有就是你的硕士论文。说实话,国内研究代数几何方向的学者不是很多,领军人物小许又去了国外,现在大多数都水平相对一般。甚至可以说,在你的研究方向上,比你水平高的屈指可数。但论文送审、答辩还是要搞的。前些日子,张院长知道你忙,就让衡平帮你把论文在学位系统里上传送审了。这几天我听到私底下有人反馈,说我们是不是把博士学位论文弄成了硕士学位论文,哈哈哈!”
徐生洲也开心大笑。
成老爷子又道:“最麻烦的还是论文答辩委员会的组成,既不能水平太差,跌了脸面,又不能恶了邱欣东,毕竟以后你还要去他那里。所以这些日子我和张院长把国内有名有姓的代数几何方向学者过了一遍,总算挑出了七八个人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
老爷子做到了这份上,徐生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道谢。
成老爷子却说:“你不要感谢我,是他们要感谢我们。他们能有机会当你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以后会是他们的骄傲和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