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下着的雨没有关系,第二天楚休一整天都没有到宽敞的黑瓦堂来,而是等到晚饭之后去堂口看了一眼,直接便出来了。
“老大您来了?”楚休刚一出门,便看到带着几名只是简单的戴着一顶斗笠,披着蓑衣,持刀的兄弟在巡视,而这一支队伍带头的是那个比较容易的激动的高大壮汉孙云。
看着孙云从冷雨中走进黑色的屋檐下激动道,楚休满意的点点头,道:
“拿一顶斗笠来。”
“走,跟我出去看看,逛一圈瞧瞧,对了,老周呢。”
楚休一边溜达着一边问,还是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固墙的灰色变成黑色,梧桐从光秃秃到……还是光秃秃。
雨让长街成了流动的荷叶,雨棚下的人和喧闹也在流动,像夏季暴雨,而不像是秋雨。
孙云答道:“周爷去给陈宾礼送银子去了,这个月的分红各大商铺的老板都已经主动上交齐了。”
楚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哦,这一次他们这么痛快了?”
孙云嘿嘿笑道:“以老大您的威势,他们敢不痛快吗?要么交银子,要么交命,是个聪明人就知道怎么选。”
“所以,人有时候就是贱,非要见了血,才知道害怕。”
楚休慢慢溜达着,欣赏着昌宁街的夜景。
此刻天色才刚刚黑,但昌宁街街上却是人声鼎沸,要比白天热闹十几倍。
现在的昌宁街才能配得上它的称呼,起码在这常宁府,谁一听有好玩的地方,第一个反应就是来昌宁街。
正在此时,楚休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众人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既没有撑着油纸伞,也没有戴斗笠蓑衣之类的东西,就是直接手持一柄短刀飞快的在雨中奔跑着,雨让行人稀少了些,街道显得很大,可他的架势还是顿时吓得大街上的撑着油纸伞的人群向着两侧的屋檐下躲去,而且纷纷把伞面对着道路,试图拦住年轻男子飞奔时那一步步踩在水洼中溅起的肆意的水珠。
楚休一只手握着腰间悬挂着的雁翎刀,同时视线从积了些许雨水斗笠的下面穿过,一眼能看出来,这年轻公子哥虽然并不是内功高手,但肯定也是个练家子,特别是一身的轻身功夫相当的不错,如果楚休不用内力,速度绝对跑不过他。
看到站在道路中间戴着斗笠不动楚休几人,那年轻公子哥立刻隔着浅浅的一层雨幕,大吼道:“都给老子滚开!”
这一嗓子的功夫,那年轻公子哥就已经穿过薄薄的雨幕,身轻如燕,脚步飞快的来到楚休等人的身前,看到楚休他们还没动,眼中不禁露出一丝凶光,挥刀便斩来。
楚休大部分的脸都被遮在斗笠下,但是依旧给人感觉很淡定,可站在楚休身旁的孙云却冷哼了一声,立刻站了出来。
对付这么一个角色若是还要让老大动手,岂不是显得他们太没用了?
左脚往后一步,溅起数点浑浊的雨珠,同时原本悬挂在腰间的带刺短棒下一刻就已经来到了孙云的手中,短棒一挡、一拨、一抽,顿时那飞奔中的年轻公子哥便惨嚎一声,短刀直接被抽飞,右手顿时鲜血淋漓。
血水,雨水,交融在一起,地面像是晕起来了一朵花。
其他几名跟随着孙云的帮众立刻动手,两脚将那年轻公子哥给踹跪了下来,枪尖死死着他的脖子。
看到孙云的出手,楚休暗中了头,还算不错,李洗这一个月的教导没有白费。
这孙云出手干脆利落,临战经验丰富,再加上修习了内功,力气也不差,跟战堂的那些精锐相比,差的估计也就是身上的那股杀气了。
那年轻公子哥的后面,春宴楼的吴良知吴老板戴着斗笠,领着几名拿着木棒的伙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被楚休手下压在地上的那年轻公子哥,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操!你子到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老刘这辈子见过吃霸王餐的,但他奶奶的还是头一次看到嫖霸王鸡的!”
楚休等人的面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上青楼嫖霸王鸡?这厮也是个人才啊。
“吴老板,怎么回事?”楚休问道。
此时的吴老板可显得有些狼狈。
这老皮条客生了一副儒雅俊秀的好皮囊,不过现在却是面色通红,头发散乱,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跑的。
吴老板指着那还在地上捧着右手哀嚎的年轻公子哥,咬牙切齿道:“就是这个王八蛋,下午直接把我春宴楼给包场了,要了最漂亮的姑娘,了最贵的酒菜,结果玩完了就想跑!”
楚休诧异的看了那年轻公子哥一眼,他身上穿的是上好的江南锦绣,一身衣服就几十两银子,这种公子哥会逛青楼不给钱?
不过估计也就是他这一身打扮和做派,才将狐狸似的吴老板都给蒙了过去,当着大爷似的伺候了一下午,结果毛都没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