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冒着那潇潇的秋雨来到青龙帮总部时,陈宾礼早就已经到了,了。
入眼处是一片乱糟糟。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喧闹腾腾。
之前颇有不可一世的模样的陈牧之躺在一副简陋的竹编担架上面无血色,痛苦哀嚎,而一个身材妖娆,长相妩媚的女人则是趴在陈牧之的身上大哭着。
满面悲痛的女人是三姨娘,陈牧之的亲生母亲,而青龙帮那位风度翩翩的大公子陈云海和大夫人则是在一旁偷偷的幸灾乐祸,老三和二姨娘则是在假惺惺的安慰,说着什么节哀。
只不过这演技有些略微拙劣了点,就连看戏的楚休都看不下去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敲打在外面的青石板上,青龙帮总部的黑瓦屋檐上的蓬草任尔东西南北风。陈龙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神色阴沉,心情像火炉里煮的热茶壶,烈火上烹饪,随时可能喧嚣着喷涌出来。
至于其他那几位青龙帮的大头目嘛,他们向来没什么具体的权利,也不怎么管事,特别是现在还涉及到帮主的亲儿子,他们就更加的不好开口了。
楚休抱胸,看着之前的商队管事章鱼足跪在中央,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给众人叙说着,越说陈龙的神色便越阴沉。而这时一名和青龙帮熟稔的大夫也走了进来,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摇摇头道:“陈帮主,贵公子四肢碎裂,如果接的及时还能走路,但现在好几天过去了,已经彻底废掉了,这辈子恐怕只能呆在床上了。”
一听这话,的那三姨娘哭的更狠了。
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陈宾礼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到了一旁,拿着一杯茶在那里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看到陈宾礼这幅悠闲的模样,老三陈陈师道忽然道:“二哥,四弟都已经伤成了这幅模样,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难道四弟废了你很高兴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陈宾礼看来,就连陈龙看向陈宾礼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他现在心中很愤怒,陈宾礼一句话说不好,可就容易成为他怒火发泄对象。
陈宾礼冷哼了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冷声道:“我高兴?我现在就差没哭出来了!
四弟已经废了,我像你这般哭两声,难道四弟就能好了吗?
走之前我便告诉四弟了,让他小心再小心,结果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四弟年轻没经验,他那手下的管事也不知道劝阻,这次要不是他们都死了,我便再杀他们一次!”
陈宾礼走出来,对着陈龙一礼,沉声道:“父亲大人,现在可不是该哭的时候,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那就不光是四弟在那里哭了,我们青龙帮都要跟着一起哭!
那些盗匪把四弟给废掉了,抢了我青龙帮的货物,双方已经结下大仇,但接下来我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若是打,那我们便要调查好对方山寨的所在,对方的力量,毕竟那盗匪的头领可是有着轻松斩杀林伏虎的实力。
而若是不打,我们青龙帮的商队下次进北山还会不会被劫?这次的事情谁对谁错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件事情不了结,以后我们青龙帮就别走北山了,直接绕远走官路算了,这一切,现在都要父亲大人你来定夺!”
陈宾礼先声夺人,气势沉稳无比,竟然把在场的众人都镇住了。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的众人面色都是有些变化,就连陈云海都顾不得在那里假惺惺的哭了。
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青龙帮来说绝对是大事,如果打的话,他们青龙帮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被废,陈龙当然愤怒,但毕竟人命还在,他还不至于到那种发疯的程度。
青龙帮这二十多年来他并没有怎么细心的打理,除了他之外,青龙帮真正能打的武者很少,去跟那些人数足有数百甚至是上千的盗匪比,根本就没有优势。
最重要的是那盗匪首领的实力。
以章鱼足等人的眼力,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杀林伏虎的那盗匪手里究竟是后天还是先天,不过听他描述那一战的结果,对方很可能是先天境界,那种实力几乎都能算是碾压了。
这一来,硬打的话,他可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剩下的陈师道和陈云海还有那些青龙帮的大头目想的也都是一样。
青龙帮不只是陈龙一个人的青龙帮,也是他们的青龙帮。
就为了给陈牧之报仇,结果便搭上整个青龙帮去跟那些盗匪拼命,这显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陈宾礼退到了一旁,眼中露出了一抹嘲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