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沈长歌迈步,谢逸辰就已经出门将信接了过来。
信封上的字苍劲有力,笔势委婉含蓄,实在是漂亮的很。
这不是齐徵之写的,那位阔少可没这笔力。
“谁写给我的?”沈长歌好奇地问。
谢逸辰微微一笑:“大约是齐夫人吧。”
听那小女人说过,齐夫人的字很是漂亮。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颇有几分二王的风范。
再看看自家那位,那笔字简直惨不忍睹,就小宝比她写的都漂亮很多。
回到屋后,谢逸辰便将信交给了沈长歌。
打开一看,果然是齐夫人写的。
信上说沈老夫人的寿宴非常隆重,送的寿礼更是琳琅满目,而沈长歌亲手做的糕点塔一出场,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沈老夫人高兴,襄阳侯大手一挥,竟赏了他们宫里送出来的两端凤尾罗和一领芙蓉簟。
对大富的齐家来说,这东西也不算是什么罕物。
可襄阳侯送的,那意义就不一般了。
信里还说再过七日,他们夫妻就要回春风镇了。
“还是我这朋友好。”沈长歌看了,一脸得意的向那白衣美男看去,“你看看齐徵之,去襄阳那么久了,都没给你写半个字。”
见她开心,谢逸辰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女人的一嗔一笑都能牵扯到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我和他本就不是很熟。”他淡淡一笑,“只是以前见过几次罢了。”
谢逸辰没撒谎,他和齐徵之以前真的没有太多来往。
不过是前些年,他凑巧救了齐徵之一次罢了。
从那以后,齐徵之就把这事记在心上了。
当然,这话沈长歌并不信。
即便不信,她也没有再多问。
他的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对了,娘子,听你说明天还有柳子明好看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见这小女人不语,谢逸辰便没话找话。
他人精似的,又岂会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
毫无疑问,那盆污水中被动了手脚。
某人那点小心思,沈长歌也猜到了。
“想看热闹的话,那今晚就留下。”她嫣然一笑。
谢逸辰没有拒绝。
没错,他在刻意和那小女人拉近距离。
他要对她好,不求回报的那种好。
现在店里也不太忙,严氏等晚上都回去。
沈长歌本想让谢逸辰在那边睡,可他坚决不肯,说什么不睡别的女人睡过的炕。
无奈之下她只能过去睡,而小屋则留给了谢逸辰和小宝。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便从不远处的药铺传来。
听到声音,沈长歌胡乱披上衣裳,飞也似的向大门口冲去。
尚未站稳,却见谢家父子也跟了过来。
天色尚早,药铺大门紧闭。
柳子明披散着头发,脸上,手上,只要是露出的地方,都被挠的鲜血淋淋。
他发疯似的尖叫着,重重地敲着药铺的大门。
良久,紧闭的木门终于打开,一个学徒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一看到那张血淋淋的脸,那学徒吓的双腿发软,面目失色。
柳子明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冲进了药铺。
“娘,他怎么了?”小宝看了,诧异地问。
原以为这血腥场面会吓着小鸡崽,怎知他一脸淡定,仿佛见惯了大场面似的。
沈长歌冲他做了个鬼脸,狡黠一笑:“报应呗。”
小宝听了,用力点点头。
对,肯定是报应!
这混蛋当初还想污娘的名节呢,老天爷让他生怪病似乎也挺正常的。
谢逸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他们母子身后。
突然,柳子明被一通乱棍给赶了出来。
“滚,穷鬼!”学徒和大夫拎着棍子站在门口,没好气地骂道,“连钱都没有,还来看什么病?”
镇上的这些大夫个个都生了双势利眼,如果没钱,别指望他们会和何大夫一样给人看病。
柳子明弯着腰,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吧。”
“我痒的难受,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挠着身体。
不过是随手一挠,雪白的颈部便赫然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受不了关我什么事!”大夫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冷笑着。
话音未落,他便和学徒回屋,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