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围困,猛烈的攻势,究竟要花多大的代价,还真不好说。谷唸
但是此时的明军当中,有一群很特殊的人,正是大冶的矿工。
从前明军也用过火药破城,而这群矿工加入之后,很快就掌握了火药破城的精髓。
“常大都督,最紧要的就是挖掘地道,接近城墙,然后将火药置于城墙之下,一举炸开。属下们已经拟定了方案,请大都督过目。”
常遇春没有接,而是很认真看着这些矿工,说道:“你们都是行家,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只能告诉你们,上位对矿工非常重视,接下来会有许多措施,请你们放心。”
矿工们点头,虽然和明军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已经很清楚,这是一群说话算话的人,绝对不会哄骗他们。
“大都督放心,属下们不会丢人的!”
一切准备妥当,再无任何迟疑。
晨光之中,明军的投石机率先拉开了攻城序幕。
上百斤重的石弹划破天空,如同颗颗流星,砸向武昌城头,刹那间砖石粉碎,烟尘漫天。
一杆杆朱红大旗之下,将士们呐喊着,冲向城头,气势如虹。
双方的弓弩对射,蝗虫飞过,每时每刻,都有人受伤倒下去,但很快又有人补充上来,片刻不停。
尽管陈友谅已经穷途末路,但是十年征战,还是历练出来一批顽强凶悍的猛人,而这一群人中,并不是谁都愿意归顺朱元璋的。
也不是谁都认可明军的那一套东西。
更有一些人,自知罪孽深重,投降过去,也没有好果汁吃。
没有退路可言,那就只有拼一个你死我活!
战斗,不停地战斗。
明军前赴后继,一次次冲到城下,一次次攀上城头,又一次次被陈汉的兵马打回来。
双方的激戰持续了一整天,但是常遇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反,他竖起了火把,冲天火光,照亮了夜空。
继续攻城!
“疯子!”
陈友直狠狠啐了一口,只能提着兵器,继续督战死斗。
陈友谅也时不时出现在城头上,他穿着显眼的龙袍,四处鼓励死战到底。
而且陈友谅最喜欢讲的两个字,就是成仁!
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不能成就王霸大业,也要成仁取义,讓天下人知道咱们的骨头!
由于说次数太多,就连手下人也听得厌烦了。
你越说成仁,我们就越琢磨着还是活着好!
只要明军打进来,万般无奈,我们就投降。
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明军的攻势,依旧凶猛,投石机铺天盖地,片刻不停。
也不知道明军哪来这么多器械?
都不要钱吗?
地面上的战斗如此激烈,在地下的忙碌,也是相当惊人。足有五百名矿工,昼夜不停,全力以赴,挖掘地道。
他们在狭小的地道中间,忙碌工作,热汗淋漓,空气污浊,混合了种种气味,吸一口简直能上天。
可即便如此,矿工们也是士气高昂,全力掘进。
经过了三个昼夜奋斗,一共五条地道,有四条挖掘成功,而剩下的那一条,却因为坍塌,七名矿工丢了性命。
在破城的前夜,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牺牲自然不会白费,通过地道,足有上万斤火药,在夜里送到了城下。随后矿工以毛竹联通火药包,竹筒中间放置火绳。
然后又用石块,堵死了地道。
點火!
就在拂晓最疲乏的时候,一声驚天动地的巨响,城墙被炸开了一个三丈多的口子。还不待硝烟散尽,常遇春就披着铠甲,提着兵器,第一个冲了上去。
“告诉上位,今日城破,陈友谅完了!”
城墙炸开,陈友谅几乎瞬间就知道了,自己完蛋了。
“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友当呢?快去告诉他,按照我的旨意行事!”
陈友谅反复叫嚷了数次,陈友当都不见踪影,不光是他,就连另一位兄弟陈友直,竟然也偷偷从城墙下来,脱下了铠甲,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
成仁太难,还是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