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就是所说的圣天子垂拱而治啊!”
朱元璋眉头紧皱,他抱着太阳穴,苦心思索……因为自己成了吴王,权柄地位大大提升,所以自己不能轻易表态,又因为不能轻易表态,所以自己要把大权交给下面的人…因为有权,所以没权!
这,这是什么鬼逻辑?
张希孟见老朱万分困惑,他忍不住暗笑,这回知道怎么回事了吧?你们家的后代子孙就是掉进这个坑里了。
为什么大明的皇帝多奇葩?
为什么一个本该宵衣旰食,兢兢业业的天子,却有功夫摆弄木匠活?
就是因为这一套官僚体系的存在,实际上君王能参与的政务,少得可怜。如果本身是个喜欢玩闹的,大可以把所有政务都甩给下面的人,几十年不上朝,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皇帝被排斥在朝局之外,也就别怪国势日非,文官为所欲为了。
“不对劲儿!这个不对劲儿!”
老朱突然用力摇头,他猛地盯着张希孟,“张先生,你不要拿话哄骗咱!咱不怕有什么非议,具体的政务咱必须过问,尤其是在当下,万象更新的时候,你让咱当个太平君王?你,你这是胡说八道!”
朱元璋气得眼珠子都瞪圆了,难得说了重话。
张希孟倒也不害怕,而是笑道:“主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咱要仿效天子上早朝,把他们都叫来,让他们在咱的面前,一项一项处理政务,咱亲自瞧着,没有问题之后,才能下旨!”
张希孟又是一笑,果不其然,又让自己猜对了……只要了解朱元璋的性格,再稍微明白一些政务的运作,你就会清楚,历史上的朱元璋为什么会那么勤奋,
为什么会天不亮就上早朝,几十年如一日…这就是朱元璋,根本不用怀疑什么,如果他不这么干,那才叫奇怪呢!
“主公,臣斗胆问一句,有许多政务,是主公一下子就能看得清楚的吗?”
朱元璋黑着脸道:“咱,咱会多读书,多想办法……对了,不还有你给咱提醒吗?”
张希孟两手一摊,“主公,有好些事情,臣也未必清楚。其实吧,要让臣说,
上早朝,把大家伙都叫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大家伙用一堆琐事,敷行搪塞,熬过去时间。其二,就是主公把大殿变成中书省,您自己担起宰相的职责,亲自负责政务。”
朱元璋眉头依旧凝重,“张先生,咱,咱说实话,还是有点想不通,难道历代帝王,都只是贪图安逸,才把大权交给宰相?为什么历朝历代,都离不开丞相这个位置?”
张希孟大笑,“主公,君王之所以为君王,就要心怀天下,俯视四海,要让臣说,天子需要考虑的是百年之后的事情,而丞相最多只考虑三年之内的事情。
一个国家,既要有人目光长远,又要有人关心当下的柴米油盐,这就是必须要宰相的原因所在。”
朱元璋再度思忖,貌似还真是这样,他就在努力思索未来,至于手下的文臣,
三年一任,只要任内不出事就好,考虑太多,也难为他们了。
当然了,也有人是例外……
比如张希孟,他就提出了千年兴衰轮回。
有人专注干年,有人抓住百年,有人只顾着当下…地位不同,心境不一,可见一斑。
老朱思索了再三,他似乎明白了张希孟的用意,他不是告诉自己什么都不用做,而是给他讲解,朝政运行的模式。
想到了这里,朱元璋忍不住请教道:“先生,想必你早有一番道理了,你看咱需要怎么办?”
张希孟笑道:“主公,我以为身为君主,应该总揽大局,比如说当下有多少急需要解决的事情,主公在这里拿捏妥当,然后由中书省汇同相关的衙门,一起商讨办法,期间主公也可以专门召集人过来,听取介绍,主公只有深度参与政务,才不至于被蒙蔽架空。”
“另外……主公应该避免被少数官员左右,所谓兼听则明,一些主要的政务,
不该局限于朝堂。民心民意要顾及,底下官吏的想法要照顾,最好还要安排一些专门的文臣,下到民间,仔细了解情况,拿出他们的方案。这样一来,主公综合各方意见,拿出来的东西,才能即保证贯彻主公意志,又保证不会出现大的疏漏。”
朱元璋眉头挑动,良久大笑,“好啊,先生是又给咱上了一课啊!”
正在这时候,李善长抱着一摞子公文来了,他一见张希孟和朱元璋谈笑风生,
竟然有种脊背发凉的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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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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