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坚决不同意吕领导、王书记他们到经济类参加职称评定,这是原则问题,否则我辞去分厂职称领导小组执行组长职务,以表示我的强烈不满,就是在工厂职称评定委员会上,我还是这个态度。”
孙超华当着吕青山、王书记的面,公然反对吕青山的提议,让吕青山当着分厂评定改革小组成员的面,下不来台,羞得吕青山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到地缝去。
在座的其他小组成员魏厂长、余秀清副厂长、黄副厂长看着小孙很激动,措辞说得如此犀利,没有给王、吕二位领导留情,心里暗暗为他担心,捏了一把汗。
魏厂长看着小孙很生气的样子,心想,“这小子今天怎么了?说话都不注意场合,不就是职场评定吗?你有意见可以私下对我说,让我来协调,怎么就不冷静呢?”
黄副厂长听了小孙言辞,心里暗暗赞赏,“小孙这小子有血性,话糙理不糙,他还真的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职称评定是个严肃的专业评审,怎么能当儿戏,如果说,是中层干部,就非得往职称里边硬套,那还要我们这么专业人员干什么?”赞赏之余,心里却为他的鲁莽担心。
最担心小孙的莫过于余秀清了,她想到更长远,怕他因为这事会激怒吕青山,使其记仇,产生隔阂,日后在小孙升迁中,如果干部处征求,分厂班子成员意见,他趁机制泄私愤,就对小孙不利了。
看见大家面面相觑,脸色难看,孙超华也感到自己方才太冲动了,让他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但话既然说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他自认为除了措辞的考虑外,其他没有什么不对。
他常常吁了一口长气,平息了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然后向大家表示歉意,“刚才有点激动,言辞偏激,得罪之处,还望大家体谅,”道歉过后,他提高嗓门,“但我不认为我刚才的观点有什么不对。”
他看了王书记一眼,见他低头深思,又瞟了一下吕青山,见他拿着钢笔,不停地在手中拨弄,也许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让内心的不满过早的流露。
“我知道,自一九八三年以后,国家暂停了专业技术评审,时隔四年又重新恢复,我们工厂在88年7月之后也开始推进这项工作,积压了许多历史遗留问题,大家都想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中心情我都理解,但理解也好、同情也罢,那是情感上的交流,但不等于原则上的让步,我作为工厂经济类的专业评委,又是分厂的执行组长,如果对这种不合理的想法进行干预,对这种不合规定的做法进行制止,那我就对不起工厂赋予我的职权,广大芊芊学子的厚望,辛辛苦苦从事于一线管理人员的期盼。”
“小孙,你说这些我们都懂,但问题是其他分厂、部门对于像我和书记这样的政工干部都这样考虑了,你至于刚才发那么大的火气,说那么尖刻的语言呢,你就说不尊重我,也要考虑王书记的感受,”吕青山这样反戈一击,让孙超华像处在三伏天41度的高温之中,浑身被火一样的烤着。
“青山,其实小孙也不是针对你和书记,他说的是这种现象,正好与你们的情况相吻合而已,”余秀清急忙出门,为小孙说话。
魏厂长心想,我如果不出来替小孙说话,让吕青山这小子继续拱火,就会影响分厂的党政工团结,可不能让这小子,因私泄愤,的制止一下了。
“老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承认小孙刚才,说话没有认真思考,说话有些过激,我正想当面批评他,好在他反省很快,给大家当众道歉,我们还能说什么?年轻人嘛,一时的冲动可以理解,我们过去谁能像他这样成长的很快。”
“我感到没有什么,开始觉得刺耳,过后仔细一想,小孙的反对也有那样的道理,”王书记一向以稳重处事闻名,以严格要求自身注重名声,自然说话很谨慎得体。
“其实,要我说嘛,小孙的话不是针对老王、老吕,他是对全场的经济类人员负责,我向大家通报一个事实,我也有幸被聘请作为技术类的职称评委,这次的评委成员,都是各方面的专业人士,与职务没有关系,小孙是经济类,我们厂年轻的评委,因为他是我们厂唯一的工商管理专业科班生,责任重大,这次经济类职称评定,工厂已经看到了政工类的人员有意挤向经济类的苗头,才要求经济类在我们分厂试点,你们说,小孙以两种身份参与职称评审的考察,遇到老吕说的这个情况,压力能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