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徐师傅,今天怎么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心里想,刚才给我提醒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超华这个只知道埋头工作,对人际关系不敏感的小伙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发生了如此大逆转,分厂召开管理人员会议,毛厂长宣布,魏厂长工作厂里另有安排,经向李副厂长建议,得到同意,由吴组长暂代理副厂长,协助他负责生产管理工作,继续履行计划组长职责。
大家听了,觉得机床分厂,像个大罗盘,转得太快了,又像过山的跑车,翻得太猛了,惊讶的窃窃私语,议论声音渐渐变大。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也太不可思议了,让大家难以接受。
见大家议论得不可开交,毛厂长“摁”的一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别说你们,我昨天下班上级领导找我的谈的时候,我跟大家现在的心情一样,从感情上讲,我不愿老魏离开,但从理性上讲,我们必须服从工厂决定。”
见大家渐渐平息下来,他补充说道,“上边对我们工作不满意,特别是生产方面,过去我放手让老魏去抓,现在看来是够的,再不能当甩手掌柜了,应该亲自过问了。”说完,对王书记说,“书记你说两句吧!”
王书记对老魏的突然离开,心存疑虑,但作为书记,组织原则必须带头执行,见毛厂长点名要自己讲话,就接住了老毛话茬,“既然是厂里决定,我们应该执行,关于行政业务管理上的事,还是由毛厂长决定吧!”
“既然书记发了话,也支持我亲自抓分厂生产,那我就安排两项重要工作,一是老吴尽快召开一个研讨会,对目前的分厂改革方案做个评估,不合适的话就及时纠错吧,二是原来奖金的发放办法要重新修订一下,过去我很少关注,现在也必须抓了,这个弄不好就会出大乱子。”
魏厂长刚离开,毛厂长就开始独揽大权,开始按自己的方式行事。
老吴很配合老毛工作,次日早上就通知小孙参加会议。
讨论之前,他特意跟小孙沟通,要他在会上,耐心听大家意见,不要计较别人观点是否和他一致。
小孙觉得既然是探讨会,就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是应该的态度,也没有持不同意见,但善良的小孙哪里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开始布局了。
吴组长让大家各自发表意见,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领导是什么意思,静观事变。
“没有人说,那我先说吧,”徐玉霞第一个发言,“首先,我申明并不是因为魏厂长离开了,我就找后厂长,只是觉得前一阶段工作太乱了,搞得我们筋疲力尽,疲于应付,效率低,成本大。”
吴组长见徐玉霞第一个发言,高兴地赞扬到,“还是徐师傅有觉悟,不过你说得比较笼统,能举一个例子。”
“行,那我就说说,比方说,安排生产作业计划,那是我们十几年多少人,摸索的宝贵经验,现在一下子推翻,搞什么关键工序优化,越搞越糟了;再说像我们这些人已经人到中年,工作本来就累,下班家里还有一大摊事要做,却还要让参加培训,实在吃不消了。”
“我可以插一句话吗?”超华听不下去,站起来问,“徐师傅,我如果没有记错,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孙超华没有想到徐玉霞的变化,比翻书还要快,便有理有据给予驳斥,“大家扪心自问,凭着良心说话吧,我们一周就安排一次培训课,这是吴组长征求大家意见后定下来的,每次都不超过3个小时。我做过统计,你们大家过去每周加班都在三次以上,总时间基本在10个小时左右,“培训之后,你们的平均加班都不超过6小时,前后对比,不言自明,怎么能说影响了家庭生活?再说培训也是加班,没有不给大家报酬。”
“那也得看形势发展变化,过去说的就不允许变吗?”徐玉霞不敢面对超华,低头小声回答。
“我没有说不可以改变,但觉得做人要实事求是,不能不顾事实。”超华有点生气。
“小孙,我们两个不是会前沟通过吗?要耐心听大家不同意见嘛!”
小孙这才彻底明白,徐玉霞因为老魏离开,又选择了毛厂长作为保护伞,老吴提前跟他沟通纯属是为了封住自己的嘴,不让他在会上多说话。
老吴说完,问大家谁还要发言,见无人应答,就一个接一个地点名要表态,大家都说没有想好。
轮到耿涛,老吴说,“耿涛就不用点了,都是老装配车间的老人,他肯定对徐师傅的意见感同身受了吧!”
“吴组长,我有话说?”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耿涛,心想,这个愣头青在这个场合,突然有话要说,很想听听他能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