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给的要求便是,一日管民夫两顿饱饭,外加一枚铜子的工钱。”
林浩娓娓道来。
此言一出,便引得商贾纷纷叫好。
林浩来之前,桃子已经向众人介绍过红薯这一产物,两顿饱饭,外加一枚铜子,拢共也就两枚铜子的价格,一月也才不到一枚大钱,绝对划算。
“另外,修筑运河的民工,与修筑建筑的民工,只要达到各半即可,若是手头银钱困难,也不成问题。”
林浩继而说道。
话到此处,一众商贾皆是屏息凝神,来到此处的,皆是身家不菲,可银子大多数积压在货物之上,手头上的现钱着实不太宽裕。
没想到林大人连此处都是想到,就是不知有如何应对之法。
“所有参与运河修筑的商贾,汇宝通都能提供一笔长达五年的无息贷款,至于额度的多少,会有具体人员进行审批,专款专用,只可用作于运河建设。”
林浩摊了摊手。
众人顿时沸腾起来。
要知道,大明所有的钱庄都有放款的业务,可利息却是出奇的吓人。
不过也实属正常,换做二十一世纪,都有无数的坏账死账,更别说如今的大明,钱庄不是做慈善,想要借贷,便要能够有令其心动的利益所趋势。
五年光景,利息至少要达到本金的两三倍,而林大人却说,无息贷款!
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个听错了,否则哪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诸位不必质疑,今日宴会结束之后,便可带着商号的地契房契,前往汇宝通办理贷款,如今汇宝通西昌商号,已经准备了数千万银两,供诸位贷款。”
林浩微眯着眼道。
作为一个商人,尤其是精明的商人,岂会做赔本的买卖。
专款专用,也就意味着,这笔银子放出去,只会用于购买粮食以及建材。
桃源研究所,数年前就开始大规模种植红薯,虽说红薯不愁销路,但运输成本极其夸张。
实际上,若是林浩想的话,红薯甚至能够卖出比粟米还要高的价格,毕竟无论从口感,亦或者饱腹感上,都要胜过粟米。
但红薯在林浩的有意操控下,已经沦为了白菜价。
用林浩的话来说,红薯本就属于百姓的生计,商人固然要挣钱,可也不能什么钱都挣。
再一个便是建材,汇宝通每到一处,所得之利,绝对不会带走,而是在当地用于购置地产以及林业。
几年的发展下来,汇宝通所属的林业,已经达到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如此一来,修筑运河的民夫便能解决掉红薯以及建材的销路,而汇宝通给出的银票,专款专用,根本就不存在兑付的可能。
银票不兑付,就等同于一张废纸,汇宝通想印多少便能印多少。
就等同于,将这些红薯,分期卖给商贾,数年之后,不仅能够白捡一条运河,还能拿到数千万两的现银,绝对稳挣不赔的买卖。
“林大人,实乃为民谋福祉,为天下百姓图生计的好官,请受在下一拜!”
所有商贾皆是无比动容,纷纷匍匐在地,朝着林浩跪拜起来。
“除此之外,不日在下便会命人筹建江南商会,诸位也可参加,加入商会之后的好处,就不需在下多说了吧。”
林浩道出了最后一重目的。
商会实质上是私人组织,可如今却能依仗着朝廷的威势。
“江南府也要组织商会,钱某要第一位参加。”
钱家酒坊坊主率先站了出来。
钱家之所以能够在商场纵横如此多年,便是因为幸得当年太祖皇帝亲颁的酿酒牌。
整个大明,被允许私自用粮食酿酒的不超十户,应天府中便有一户,据传乃是鸿胪寺卿李彦李大人的产业。
酒在大明可是值钱物件,每每在运输途中,便会被匪类盯上,而所酿酒水,都是登记在册,由沽酒户验收,若是弄丢,补不齐数额,便是杀头的死罪。
以至于钱豪专门在开设了一家镖局,专程替钱家酒坊押送酒水,但架不住贼人钻营。
绝对的利益面前,铤而走险,再正常不过,镖师死在途中,不仅要赔偿家属,重新招募又是一件麻烦事。
除开钱家酒坊,每一家皆是如此,时常都得丢酒,而据说应天府李大人,加入商会之后,每次商会都是组织集中押运货物。
沿途都有官兵护送至下一地,若是在途中出了问题,当地县令便要革职查办,至此后的两月,李家酒坊再未出现过丢酒之事。
毕竟当地的山匪都是得跟县衙打交道,县衙也犯不着与山匪火拼,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县令害怕被革职,便会提前与山匪打好招呼。
只要是挂着商会旗帜的商队,一律从境内放行,光是这一点,就给他不得不加入商会的理由。
钱家酒坊的表率,纷纷引得一众商贾附和,加入商会乃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据说应天府中的商贾,挤破了脑袋都想加入,奈何门槛太高。
若是此时不表态,错过了,日后当真肠子都得悔青。
远处的长廊内,传来一阵肉香,还未用膳的商贾纷纷觉得腹中饥饿难忍。
“为诸位准备的午膳,还请前去用膳。”
桃子面带笑意朝众人微微躬身。
只见长廊内,架起了几十口大锅,锅中汤水浓郁,一阵阵冒出的香味,引得众人食指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