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
吟诵至此,在场每一人,都仿佛陷入了回忆。
宋礼好似回到当年,寒窗十年,一日无三餐果腹,幸得乡绅资助,进京赶考。
头一年参试未中,留在应天学舍,与同窗靠着在坊市上帮人写家书,挣取微薄的工钱,勉强度日。
那时的他们,没有如今的深沉,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浑身使不完的劲头。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两句何尝贴切?
能写出如此浩然正气,堪称千古绝唱之人,谁敢说其心术不正,谁敢说其不伦不类!?
朱高煦也是彻底听呆了过去,虽说有些词句,无法揣摩透彻,林浩所想表达的意义,但这词光是听着,都觉霸气不已!
反正流弊就够了!
“林大人,那怜月溺亡了。”
桃子着急忙慌的从马车上走下,朝着林浩道。
林浩眉头微微一皱,好不容易背诗酝酿起来的情绪,顷刻间消散:“是何情况?”
“赵恒临行前,按照您的吩咐,将怜月软禁在屋子里,谁曾想,晌午,咸宁公主本想去宽慰一番,却发现怜月姑娘从窗台逃了出去,不慎跌落池塘溺水而亡。”
桃子如实禀报道。
林浩觉察到了不对劲:“烦请宋大人在此监工,我与二殿下去去就回。”
马车之上。
“林兄,是否觉得可惜,毕竟那怜月样貌也算一绝,更主要的是未经人事,绝对是副好架子,没想到却香消玉殒,林兄若是不舍,改日本宫再给你送几位绝色女子。”
朱高煦会心一笑,拍了拍林浩的肩膀,露出一抹都懂的眼神。
“怜月的尸体何在?”
林浩没有理会朱高煦,而是直接问道。
“按照咸宁公主的吩咐,在后院停尸半日算是悼念,然后将其顺着江水漂下。”
桃子略微思索一会后开口道。
“为何要顺着江水漂下,而不是寻一处墓地掩埋,或者火化?”
林浩追着问道。
“公主说记得怜月生前告诉过她,若是有一天死了,希望咸宁公主,能将她的尸体水葬,死者为大,所以如此。”
桃子不假思索道,在他看来水葬多麻烦,更何况怜月不过就是个丫鬟,何必如此,直接一把火烧了不就完事。
“车夫,赶紧些。”
林浩吩咐道,看着时日,算上往返时间,半日光景很快便到。
西昌府章江口岸,咸宁公主领着几十号御林军,站在江边,怜月的尸体就静静的躺在木船上。
身体已经发白,病态的容颜,让人不由发自内心的惋惜。
咸宁公主不知为何,与这怜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似两人如同姐妹一般,无论自己说出什么,怜月都能在第一时间,清楚自己内心所想。
两人皆是公主,不同的只是,一位是国破家亡的公主,一位却是出生盛世的公主。
心意相同,属实正常不过。
一旁的竹熙却有些个不乐意了,她与宁儿相识十几年,而怜月不过是林浩府上的一个丫鬟,如今丫鬟死了,宁儿竟然如此伤心。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细飘春榭,落絮轻粘扑绣窗。”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著处。”
……
咸宁公主将御林军采来的鲜花,铺在怜月的身上,随即吟诵起了林浩在红楼中所著的葬花词。
“宁儿公主,江边风大,您这身子刚刚才好,要不咱们还是赶紧回去。”
陈若涵在一旁,拉了拉宁儿的衣袖。
“我想再陪陪她,毕竟日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宁儿摆了摆手,久居深宫之中,她有几位知心之人?
陈若涵只能叹了叹气。
咸宁公主取出胭脂,俯下身子,轻轻的替怜月修饰起妆容。
……
就在咸宁公主,咬了咬牙,起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