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姚相有何见地?”
朱高炽下意识问道。
“殿下之所以在陛下面前屡屡碰壁,在微臣看来,只因殿下目的性过于明确。”
“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就算立储,想要继承大统,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而殿下却在明里暗里,收拢朝臣,明显触及到陛下的利益,陛下如此态度,实属正常。”
姚广孝摇着头道。
朱高炽与当年的陛下,完全是极度相反的两人。
陛下虽说心有野心,却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之志,懂得羽翼未丰之前,暗中蛰伏。
这才有了如今的永乐大帝朱棣。
而朱高炽锋芒毕露,若是放在乱世,不成问题。
可如今朝堂初定,大明看似盛世,如此心急,难免要出问题。
适时,漫天飘雪。
正月以来的第一场雪,内务府前,赵四用手托着飘落下的雪花,捏着嗓子唱了起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这曲儿是先前从桃源听来,只觉好生应景。
“殿下如今应当收敛锋芒,培养势力,也得在暗中进行,二皇子虎视眈眈,一个不慎,储君之位难保……”
……
听着远处飘来的曲儿,朱高炽只感觉内心一阵凄凉:“姚相无须再说,本宫内心自有分晓。”
“林浩那厮托二殿下送来请柬,明日乔迁之宴,多数朝臣想看太子殿下的想法。”
姚广孝哈了口热气,揉搓着手问道。
若是太子不点头,估计明日林府当是门可罗雀。
“去,若是不去,岂不让人诟病,替本宫备上一份厚礼。”
朱高炽眉头紧锁,二弟之所以能被父皇如此看重,其中少不了林浩的干系。
既然斗不过,那不如将林浩收入麾下,二弟能给的,他一样能给。
既然入仕,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封侯拜相,二弟虽说有皇子身份,但却没有实权。
而他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孰轻孰重,想必林浩也是聪明人。
……
次日,卯时。
第一抹鱼白从东方升起。
整个应天府,被皑皑大雪所覆盖。
荒园。
几个家仆,清扫着门前及膝的厚雪。
王贲将荒园二字牌匾取下,换上朱棣亲笔御赐的林府二字牌匾。
整个林府上下,张灯结彩,好生热闹。
“瑞雪兆丰年,今年大明定是好光景。”
林浩将身子蜷曲在裘皮大衣中,瑟瑟发抖道,昨夜天降大雪,感染风寒。
身着锦袍的朱高煦与朱高燧二人翻身下马,赶上前来:“林兄乔迁之喜,本宫特意备上一份薄礼,以表心意。”
几十个随从挑着漆红大木箱,放在林府院中。
林浩随手揭开几个木箱,只见其中,摆放着白花花的银锭,足足有着十万两之巨。
“还真是是薄礼。”
穿着白色大袄的桃子撇了撇嘴,在林浩府上待久了,视钱财与粪土无异。
本以为朱高煦两位身为皇子,这贺礼当别出心裁一些,未曾想也是如此凡俗之物。
朱高燧嘴角不禁一阵抽搐,十几万两银子,也叫薄礼?
“怜月,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