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们看来,此战最难的只有两点——
第一,怎么把“左命”从襄阳引出来?
第二,怎么让“左命”在发现己方实力雄浑,严阵以待的时候,不转身逃跑,以后再也逮不住了?
对此韦青翼嘿然一笑,骄傲地道:“你们以为我最先赶来,只是为明尊跑跑腿么,这天底下的轻身神行,又有几人能及我?这些日子我早已将襄阳城摸得清楚,明尊也早做安排,接下来就为了引其出城!”
“不用担心此人不出,除了占据金陵皇宫外,‘左命’每一次都没有帮手,无论是天下无双的武艺,还是一场场名扬天下的事迹,都会让他越来越习惯于独来独往!”
“别人会一直缩在燕军之中,我等确实奈何不得,但大逆‘左命’连千军万马都敢深入,难道害怕只身出城?”
谢金狮毫不客气地道:“‘左命’自是不怕的,怕就怕你在襄阳城中就被他打死了,我等白白跑来!”
韦青翼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突然肃穆起来,眼神里徐徐浮现出一股无喜无怒,无悲无欲的冷漠无情。
伴随着这个神情转变,一股如海如岳,庄严无量的威仪诞生,令人俯身下拜。
包括谢金狮在内,众护法确实伏倒在地,又惊又羡:“明王神力!你还不是主教,凭什么就被赐予这股力量?”
“就凭本尊要去引‘左命’入伏,而你们不行!”
韦青翼澹然拂袖,身形消失不见,就如同一抹青色的烟气,须臾间远去,只留下神情复杂的众护法。
论及神行术,他们确实不如对方,可明尊如此安排,现在这般韦青翼独占首功,几乎能锁定一尊主教之位,剩下的七人,只能争夺剩下的一个了。
有鉴于此,接下来交锋,一定要施展浑身解数,给予那“左命”最为勐烈的痛击!
等待并不漫长。
一个时辰都没到,施展鹰视咒的护法就看到,一道宽袍大袖的身影出了对岸的襄阳城,直接落在汉江边的一叶扁舟上,如离弦之箭般朝此处而来。
“江上战场!”
计划里定下了多个战场,距离襄阳内的燕军越远越好,但如果无法完全引来樊城,还要确保对方无法中途逃离,江面之上无疑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众人纷纷乘上准备好的船只,七大护法位于船头,精锐部下划船,船桨翻动间,几乎现出残影,一艘艘小船也如离弦之箭,迎了过去。
江面之中,双方迎头碰上,那宽袍大袖脚下的船只缓缓停下。
“哈哈,发现是伏击了么?晚了啊!”
青影闪过,当先诱敌的韦青翼来到了自己的船头站定,与其他七艘船,恰好呈八门之势,将这道宽袍大袖的身影围在正中,咬牙切齿地道:“‘左命’,你夺我教密库,杀我教兄弟,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日,汉江作为你的葬身之地,也不辱你了……四绝阵开!”
没有长篇大论的废话,韦青翼饱含着仇恨与期待的话音一落,与另外三大护法齐齐扑出,每个人身上都涌动出一股奇特的气息,交织成一座似阵非阵,极为奇特的合击手段。
绝清静!绝光明!绝大力!绝智慧!
当四种教义的反向效果作用在身上,即便是强横的武者,都可能沦为待宰的羔羊,而对于天地元力的封锁,更是针对“左命”秘法的不二法门。
即便是绝世强者,也受不了这等落差,双拳难敌四手!
不止是四手,相比起出手的四人,其他四大护法也没有闲着,在引动天地元力的同时,注意力一直锁定在这个大敌腰间的刀上。
这把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早已威震天下的宝刀。
据大力主教的判断,此刀的煞气杀意已经凝炼升华,必定是在沙场上冲锋陷阵,斩杀了至少上千敌人,再贯彻着兵主信念决心所成的神兵利器。
如果“左命”不是从别人手中传承到此刀,而就是此刀的原主,那藏在面具下的真容,很可能曾为当世名将,后来隐居不知得了际遇,练成了一身本事,才能具备文韬武略,每每出面都能引导世间大势的走向!
无论如何,这个传奇终结了,在我们手中!
一想到能杀死如此人物,时常躲藏于黑暗里的他们都露出了颤栗般的兴奋神色,同时蓄势待发,万一对方连四绝阵都能抗衡一二,那就要随时准备接替第一座四绝阵,以车轮战将之耗死。
然而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明明韦青翼四人都已经近乎逼到面前,那宝刀依旧悬于对方腰间,没有半点出鞘的意思。
“怎么回事……他难道被四绝阵压制到连刀都拔不出?”
“还是痴了……想要赤手空拳?”
谢金狮等四大护法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上升,落在那张森冷的面具上面。
表情固然是看不见的,但深邃澹然的目光,和那自始至终沉稳的气度,却让将对方成功包围的明尊教上下,生出一股久违的心季。
终于。
对方悠然开口:“来的人数比我想象中要少些,不过实力确实不错,想必你们全员覆没,明尊教也废大半了!”
“狂妄!
”
当那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明尊教上下出奇地愤怒了,谢金狮更是怒吼如雄狮:“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有本事你就出刀,破开我等为你精心准备的四绝阵!”
“杀你们,何须出刀?”
声音再度响起。
那右手依旧不动,却是左手从袖中探出,修长的五指,朝着脚下的汉江一摄!
天书-地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