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呜呜的吹。
李彦觉得这样飘出去,指不定又会出现一两个刘光世。
根据他这几日听说的消息,那位未来的中兴四将,被吓了之后,已经有了疯癫之兆。
相比起贺兰敏之,说出了逼死前太子妃的惊天秘闻,都没有吓疯,而是被硬生生整疯的,这位将门之后居然这般不经吓,李彦愈发摇头。
正想着呢,又有马蹄声传来。
不过这次的方向不同。
童贯的五个干儿子,是从内城的方向过来的,此时的来者,则是汴京外的方向。
三匹快马抵达,来者兜帽罩身,翻身而下后,却没有直接走过来,依旧是警惕地站在马边,似乎随时准备离去。
童贯的干儿子见了面露不屑,以略带尖利的语调道:“既然连这点胆气都没有,你们还来谈什么?”
为首之人冷冷的回答:“胆气不是用来逞强的,我们所要之物,你们带来凭证了吗?”
说话声传入耳中,李彦眉头就是一动:“这个口音是陇右那边的……”
童贯的干儿子看了看他们的马匹,十分不满:“连钱财都未带来,还想看我们的凭证?你们难道不知,此物干系重大,可不止一伙买家么?”
陇右口音的人摇头,语气里反倒有着笃信:“不用虚言诓骗,童都知死后,如果能卖给别人,阁下不会联系我们,此物确实重要,但得到它的人,也会杀你们灭口,不是么?”
童贯的干儿子们顿时变了脸色。
童贯在宫外其实有七处豪宅,里面养满了干儿子,结果六座被屠,据说凶手是无忧洞贼首无我子,但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童贯也葬身在了无忧洞内,尸骨无存,他们立刻没了依靠,手中的秘密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们不会跟这群人做交易,眼见对方掌控了主动,童贯干儿子低声讨论了几句,还是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真定王家的部分贪污罪状。”
陇右口音的人做了个手势,身后之人立刻上前取了册子,他仔细翻看之后,从腰间取出一沓厚厚的纸张:“现钱不便携带,这是兑换一万贯的交子。”
童贯的干儿子拿到交子,仔细看后,露出满意之色:“原来你们用此物交易……也好!下一次我们会带更多的册子,你们也准备更多的交子吧!”
陇右口音的人顿了顿,开口道:“不能一次***么,我大白上国可以出重金!”
童贯干儿子呵呵一笑,重新有了主动权:“我们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不贪,一次次慢慢来,这点没得商量,告辞了!”
眼见他们掉头离开,陇右口音的人也没有丝毫停留,同样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双方各自走远,金明池中,才飘出了一道白衣身影,又有一只黑色的大猫从暗处走出。
李彦眉头扬起:“怪不得要在金明池这么空阔的地方见面,原来是西夏的谍细,为了防止四周有埋伏……李乾顺派来的么?”
西夏在今年,会有一个很熟悉的年号,贞观。
对应这个年号的统治者,是西夏第四代皇帝李乾顺,这个人是西夏很有作为的君主,或者可以说,是最有作为的西夏君王。
他三岁时登基,母党专政,一直到十六岁,也就是去年,小梁太后众叛亲离,被辽国派使者毒杀,李乾顺才得以亲政。
这位亲政后整顿吏治,减少赋税,注重农桑,兴修水利,在励精图治下,几近亡国的西夏逐步复兴,政治清明,然后他抓住机会,先联辽侵宋,收复部分土地,后来又联金灭辽、宋,左右逢源,趁机取河西千余里之地,西夏自此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广阔疆域。
原本三国都在摆烂,尤其是大宋这边出了宋徽宗,辽国那边出了天祚帝,与这两个极品一对比,李乾顺简直是西夏的天降勐男,事实上在他的统治下,西夏确实迎来转折,宋辽惨遭亡国的同时,这个大白上国反倒盛世了,贞观这个年号倒是半点没起错。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上的发展,如今的情况是,今年是李乾顺登基的第一年。
十七岁的新帝,面临的不仅是国内飘扬的根基,大宋之前还逮着西夏狂锤,连连占据土地,可谓内忧外患。
别说什么盛世,这节奏是要亡国。
所以这批西夏谍细来此的目的,也很明确了,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武将世家罪状的存在,也想千方百计的弄到手。
李彦脑海中浮现出根据地地图,想了想西夏乃至辽国的局势,嘴角微扬:
“看来高求希望皇城司权势出京,还真有了可能性,青天变得越来越全能,文臣要彻底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