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进来时穿了一身常服,黑色锻袍,金丝花纹勾边,绣着蛟龙,头发用羊脂玉簪束起。
旁边的姜澜今日穿的倒是十分俊俏,头上带了紫金冠,额上还系了一根细细的宝石抹额,一身雪青色对襟长袍,内里袖子上还带了护腕,宛如富贵人家鲜衣怒马的小公子。
申屠婵跟着严昕给太子和姜澜见礼。
坐下之后太子直接道:“昕儿,你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果点了。”
严昕愕然,太子竟如此明晃晃的把她支使出去。
但是她犹豫了一瞬便笑着起身道:“那妾身去看看,申屠小姐,麻烦你稍等片刻。”
申屠婵微笑着点了点头。
除了申屠婵,屋内剩下的都是太子的心腹。
太子一只手撩起衣袖另一只手将茶盏端了起直接道:“你如此玩弄权术,不怕遭到反噬吗?”
他语气轻松,申屠婵微笑着道:“殿下,那只能证明我做的还不够好,如果好,为什么会被反噬?”
太子一愣然后笑着看向一旁的姜澜:“倒是跟你一样自信。”
姜澜的神色很冷漠,不太想理会太子的样子,太子倒没有生气,只是收起了些笑容道:“申屠小姐简单粗暴就除了郑小姐和太合,如今又解决了明国公府和方家,倒是战绩斐然。”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只是,孤不明白,你为什么动林子承?”
申屠婵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她脸上还带着笑意:“这是我向殿下效劳的诚意。”
姜澜眉头微微敛起,太子挑了挑眉:“怎么说?”
“琤县蝗灾,李太尉虽然折了豫东的布政史,但是您也没有沾到光吧,陛下提拔了冀州刺史,如果我没猜错,他是个中立者吧。”
太子脸上的笑意收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申屠小姐,你一个深闺女子,不好好抚琴绣花,到处探听消息,分析朝局,说实话,这些东西便是朝臣,有时候也一时半会搞不清楚,这要么有可靠的人,要么是花大价钱查探,你花那么大代价那么大心力,真的只是想等孤以后封你做女官?”
申屠婵偏头看了姜澜一眼才把视线重新挪回太子身上:“我五岁的时候就跟我爹去了漠北,漠北的小姑娘们没有那么繁复的规矩,她们骑马打猎,饮酒跳舞,额上会带美丽的珠饰,我一直觉得我也该如此,但是我娘却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她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抚琴作画,我不讨厌这些,却一点也不喜欢,我爹便会教我习武,教我分析朝堂的局势,我在漠北时他们给我请过许多老师,我哥哥远在京都城,我爹娘把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我身上。”
她望着太子认真的道:“我接受了这样的教导,我得到了镇北侯府一个继承人该有的一切,除了那个爵位,如果我父母都还在,我可能会像这京都城成千上万的女子一样,循规蹈矩,相夫教子,可是,我爹娘不在了,她们那样的看重我教导我,难道我就要这样一生受困闺阁吗?殿下,我愿意为您效劳,您答应以后让我参政,这是只赚不亏的买卖。”
太子好像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姜澜倒是开口道:“宫中女官也能参政,政务也有大小,你说说吧,条件谈好了我们才能放心你。”
申屠婵偏头想了想:“若有那天,请太子封我做汉中的女侯吧。”
姜澜忍不住笑了,他又一次在申屠婵嘴里听到了令人惊愕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