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在处理完这件事后,看向了下一份圣旨。
只是相较于上一份圣旨,这份圣旨的内容就有点不成样子了。
这份圣旨中,司礼监所写内容,是朱由校的意思,大意是在定兴县周围拨三百亩香火田给客氏。
三百亩香火田,这看似不多,但定兴县是北直隶保定府隶属的一个县城。
客氏不过是一个乳母,正常来说,就算拨发香火田,拨在定兴县周围镇子上就可以了。
可眼下圣旨上却要求在定兴县周围拨发三百亩香火田,这就有些僭越了。
李汝华的眉头皱了又皱,仔细想了想后,才批注道:
“定兴县四周已无官田,可拨发北部济民镇的官田为香火田。”
最后、他选择了驳回司礼监,而这已经算给司礼监面子的了。
最少他给出了解决方案,要是换做其他五部,恐怕直接就驳回了。
这么想着、他将自己处理了三四个时辰的奏疏连同被驳回的圣旨放到一起,对门口的金吾卫道:
“来人、把这些奏疏送往中左门,叫内宦送到御前吧。”
“是!”
听到这话、两名金吾卫便入殿将奏疏端走,送到了外廷三大殿的皇极殿中左门后,直接放到了在这里等待的太监轿子上。
见着轿子上的奏疏差不多了,两名太监也担着奏疏望着内廷赶去。
他们一路穿过了华盖殿、谨身殿、后左门,最后才抵达了乾清宫门口。
来到此处,便是由净军用托盘,将奏疏摆放好后,举着进入了乾清宫内。
由于此刻刚刚天黑,加上内廷没有朱由校的嫔妃,因此他还在处理奏疏。
当奏疏抬入乾清宫西侧养心殿的时候,客氏和魏忠贤、王安三人好巧不巧的在这里侍奉朱由校。
因此、当奏疏入殿的时候,被驳回的那份圣旨十分显眼。
客氏心里一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还是安慰自己道:“五殿下的几十万亩荒地,总比我这三百亩香火田更容易被驳回吧……”
只是、她的安慰终究还是没起到作用,因为王安走过去接过圣旨和奏疏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客氏。
随后,王安便拿起圣旨双手呈上,对朱由校轻声道:
“万岁、户部驳回了香火田的圣旨。”
“嗯?”听到这话、朱由校抬起了头,接过了那份圣旨,怀着不满的打开。
客氏眼巴巴的看着朱由校,希望朱由校为她出头。
不过过了片刻,朱由校却抬头对客氏道:
“客巴巴、那定兴县四周的官田已经没有了,户部建议将香火田放在北面的济民镇。”
“奴婢自然都可以了,能有香火田,是万岁对奴婢的抬爱。”客巴巴尽管心里恨不得咬死户部的官员,却只能假装无事,笑着回应朱由校。
朱由校见状、也将圣旨递给了王安,提醒道:
“既然这样、就重新起草一份圣旨,叫户部在济民镇划五百亩香火田给客巴巴吧。”
“奴婢领旨……”王安接过圣旨退下,而客氏尽管心里不满,却还是连忙行礼道:
“多谢万岁抬爱,奴婢惶恐……”
“好了、这是客巴巴你应得的。”朱由校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随后就低头继续处理奏疏了起来。
那堆积如山的奏疏让他头疼,而客氏起身后,却用埋怨的眼神瞪了一眼魏忠贤。
魏忠贤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惹得客氏咬紧了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