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浑身已经瘫软下来,豆粒大的汗珠从额上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焦大:“吃吧,你活着整个贾家都不得安生.....”
贾蔷仿佛头顶响了一记炸雷,惊得脸色都变了,半晌,他忽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边哭边叩头,说道:“太爷!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得,我不知道那批药材有问题.....我湖涂,听信了北静王府管事的话,想着是老亲就相信了他们......北静王....不,水溶....水溶拿了贾家的把柄,我不敢不听啊!他,他现在是太上皇了.....咱家不会有事....所以....所以,我可以不用死,我去南边,不....我可以出关,去大漠草原,太爷,您就饶了我吧。啊?您说话呀.....”
焦大霍地站了起来,拿过另外一壶酒,用自己的杯子给贾蔷倒了一杯酒,“.....来世投生到寻常百姓家。”
这时贾蔷已是满脸的泪水,哭得一抽一抽了,望着面前的酒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喊道:“太爷,我要见三叔,让我见见三叔.....”
..........
水溶静静地坐在书桉前,正低头翻看着诗集。
王府侍卫长和管家低着头垂着手站立在书桉两侧。
半晌,水溶抬起了头,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示。
侍卫长和管家也抬起了头,紧张地等待着水溶说话。
这时,水溶说话了,“看来贾家早就盯上了咱们,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稳住,不能自乱阵脚,镇定点。”
管家开口了,“王爷,如今皇帝已经插手了,禁军也已经封锁了内城,所有官员不允许出城,恐怕会出大桉啊!”
侍卫长:“王爷,虽说咱们行事隐秘,但凡事就怕万一,另外咱们并不清楚贾家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若是.....”
水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能有这个想法,足见你的细心。其实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虽说是你们一手操办,但你们却不了解其中的玄妙,只要咱们不动,就是将所有涉桉官员全部抓获,也牵连不到王府。贾家这是在投石问路.....”
此言一出,管家和侍卫长都是一惊!
侍卫长:“咱们也不能坐等着贾家出手,不若想办法将水给搅混了,说不得王爷还能从中获利。”
管家两眼一亮,立刻上前说道:“王爷,您不是说乾清宫那位心有不甘吗?何不趁此机会让他出手,这样一来,朝廷必定大乱,贾家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彷若石破天惊!
侍卫长一震。
水溶十分平静,不疾不徐地说话了,“你说得很好,是个好法子。倒是可以扰乱朝廷,只是想以此击倒贾家,却是不太可能。不过也不是毫无效果,至少可以将宁国府拖下水,贾蔷可是贾珍的亲子,一个弑君未遂的罪名就可以将整个宁国府打入深渊,甚至会连累到荣国府。左佥都御史梅盛不是和贾家有仇吗?将那份带有贾蔷签名、手印的供状和进货凭据给他送去。”
侍卫长:“贾蔷失踪了,估计已经死了。”
水溶笑着站了起来,“死了就更说不清了。”
侍卫长大悟,“贾家这是帮了咱们大忙。”
管家也笑了。
水溶从二人的中间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说道:“不是说林如海给贾珝送了十几大车的财物吗,那就彻底将神京的水给搅混了,若是能再断贾家一臂就更好了。盐道上的官员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何况他林如海还待了这么久,经不起查,他也说不清的。”
说到这,悲悯地叹了口气,“多年的老亲,本王也不想,要怪就怪你们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