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珝笑了笑,就这么简单的操作就已经可以改变许多举子的命运了,不过他并不打算说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所谓的公平。
贾政走到窗下坐了下来,薛蟠捧着一碗茶屁颠屁颠地走了过去,“您喝茶。”
贾政接过茶笑道:“可是又惹了什么娄子?”
薛蟠连连解释:“绝对没有,我这两日待在家中并没有出去,就是和宝玉、琏二哥他们吃了顿酒,老实呆着呢。”
贾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贾珝,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说吧。”
“陛下和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事?”
“借钱。”
“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贾政一惊,贾赦和薛蟠都望向了贾珝。
“朝廷缺钱,盐税还有小半年的时间才能收上来,至于市舶司的钱全部被江南大营给截留了,织造局欠了一屁股债,都等着内务府支持,可内务府也是一堆烂账,反正就是没钱。这不,皇帝想找贾家商会借钱渡过难关。”
贾赦:“多少?”
“一百万两。”
“.....倒也不多。”
贾珝斜着眼,盯着薛蟠,好一阵才问道:“陛下提起了你,要不这个钱你来出?”
贾赦笑了笑,“说不得皇帝一高兴,赏你个内务府总管什么的。”
薛蟠一张脸变得煞白,嗫嚅地答道:“这个.....还是算了.....薛家没钱。”
贾赦这才说道:“你小子不是傻,而是笨。”
贾政连忙岔道:“江宁织造怎么也没钱?上半年还上缴了一百万两用作军费,这才多久!”
贾珝刚想笑,又忍住了,“这你就要问甄家了,或许乾清宫更清楚吧。”
贾政尴尬地笑了一下,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贾赦手一摆,“好了,这不是咱们可以管的,还是说说借钱的事吧。”
贾珝:“这个钱不能借,借了就是在给自己招灾。咱们得走一着险棋!”
贾赦、贾政一凛,同时把目光聚在贾珝的脸上。
薛蟠咽了口唾沫,定定地望着贾珝。
贾珝又缓和了神态,压低声说道:“我从别的地方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内务府打算组建船队出海行商,陛下也默认了此事,所以,我和陛下说了贾家商会入股的事情,一百五十万两现银,占一成半的股份。”
贾政:“哦?”
贾赦:“陛下是什么态度?”
“陛下说要考虑考虑。”
贾珝叹了口气,其实在回来的路上他还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在点娘上看的一本穿越书,和皇室合伙开银行,可惜想法很好,现实却很残酷,皇帝心狠手黑,这要是搞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弄死自己,不能搞,或者说要等,也许哪天自己在大明能够只手遮天,啧,这就要看元春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薛蟠:“我二叔曾经跟随船队到了西海沿子,在那边,甚至更往西去,大明的货物十分畅销,利润非常高,可惜朝廷查的太严了。”
贾政:“嗯。这件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不用和我们商量。”
“.....”
薛蟠张了张嘴,没敢说出口。
贾政忽然想起桩事情,犹疑了一下,“听说你那边进了十几辆大车,上面都是大木箱子!”
贾珝一怔,接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薛蟠,“怎么了?”
贾政:“这个.....听说都察院在查两淮盐道的旧账,林家这个时候送这么些东西.....”
“等一下!”
贾珝打断了贾政的话,问道:“谁说那些大车是林家的?”
贾政:“不是林家的?”
薛蟠一张脸腾地红了,“这个.....是,是薛家,二叔从商会拿了一批仙人醉,说是要贩到西海沿子,结果出海遇见了福建水师的战船.....还好人没事,这不,就用一些字画、珠宝来抵债。”
贾珝:“有珠宝?我怎么没看见!”
“是。除了半箱是....”
“半箱?!”
“是。十几大车的书籍,外加两卷不知名的旧画。”
贾政:“薛二爷?”接着看了看薛蟠,又瞧了贾珝一眼,问道:“薛家二房不是还占着商会半成股份,怎么如此落....窘迫?”
薛蟠尴尬了,支吾着答道:“.....这个,二叔与人合伙做粮食生意,将从商会购入的粮食卖到河南,谁成想,到了地方赶上了朝廷赈灾粮食到了,这不,只能降价处理,亏了很多。”
贾政惊住了。
贾赦也惊住了。
贾珝摇了摇头,这位薛家二爷虽说入股了贾家商会,却不甘心做个工具人,正应了那句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一片沉默。
“哎....是不是二太太又跟您跟前吹枕头风了?”
“胡闹,什么枕头风!”
贾政目光一闪,“听说南阳伯被都察院的御史给弹劾了,怎么回事?他封侯的事情不会受影响吧!”
“怎么,二太太又收了南阳伯府的礼?”
贾珝提高了声调,“不是我说,现在这种时候,怎么敢干那些授人以柄的事情!二叔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贾家?”
贾政低下了头。
贾珝缓和了语气,“事情是南阳伯府自己捅出来的,是谁我就不说了,不过影响不大,毕竟南阳伯有着实打实的功绩,内阁可能会在赏赐上做手脚,不过也无所谓了。”
贾政:“唉!我应该早就料到的.....还是咱家好,虽说整日里东游西荡,却没有这种出卖亲人,吃里爬外的孽障。”
薛蟠:“姨丈这话说得就不对,现如今就有一个吃里爬外的.....”
这时,贾珝向薛蟠瞟了一眼。
薛蟠把话咽了下去。
贾政茫然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