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道:“那我们此番前去蒙古王庭岂不是危险了?”
刘吉摇头道:“非也非也,我大明使团,此去必稳如泰山。无论满都鲁汗还是癿加思兰都不会在内部没有平定之前,对我大明使团下手,反而满都鲁汗还要竭力保护我们不受对方的伤害。”
他对着岳不群道:“如果你想营救灵萱姑娘,等到满都鲁汗与癿加思兰翻脸的那一刻,便是你动手的最好时机!”
岳不群原本还并无头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今听着刘吉从中一剖析,顿觉此行希望大增。
他不由佩服得到:“恩师老于国事,此番剖析清晰透彻,学生佩服。”
刘吉笑笑说道:“此小道尔,不群如果投身朝堂,稍作历练便能得出此结论,只是你志不在此,却是可惜了。”
岳不群汗了一个,这刘吉怎么还没忘记这茬呢?
就听刘吉道:“不群同我们一起去是没有问题的。但只有一点,不群与那二公子是旧识,如果被那二公子认出来了,那就不太好办了。”
岳不群为难道:“学生原本有一面具,可惜那面具二公子也见过,确实有点不太好办。”
汪直笑道:“杂家还道是什么事?此事易尔!”
他掀开门帘,向着门外的骑士吩咐了几句,那骑士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那骑士折返回来,递给汪过一个木盒。
汪直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递给岳不群道:“岳解元,你戴上试试!”
岳不群接过面具戴上,瞬间便变成了一个久经风吹日晒的中年人。
汪直递给他一个铜镜,说道:“岳解元,你自己看看可还满意?”
岳不群拿着铜镜左看右看,满意极了。
刘吉笑道:“久闻督主西厂刺探情报一流,乔装打扮更是登峰造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不群不会蒙语,只能扮做个哑巴了,却是有些不方便行事。”
岳不群微微一笑,对着刘吉说道:“必-蒙古勒拉尔-木亚日纳。”
刘吉一愣,随即大喜道:“你的蒙语如此流利,那就万事俱备了!”
刘杰和汪直本身也懂蒙语,岳不群此句蒙古语字正腔圆,熟练之极,想必连蒙古人也分辨不出来。显然并不是他自称的蒙语说得不好。
汪直笑道:“岳解元真是博学多才!上回咱们三人联手,挫败了紫夫人的阴谋。”
“此次咱们三人再度联手,定要将满都鲁汗汉这个婚宴给搅黄了不可!
岳不群感激道:“多谢恩师和督主的拔刀相助,学生感激不尽!”
刘吉笑道:“不群不用多礼,咱们也是为国尽忠。若满都鲁汗与红古城联姻成功,那就等于在我大明边陲埋下了一颗钉子,与我大明有害无利,老夫可并非专门为了你和灵萱姑娘。”
岳不群道:“无论如何,恩师和督主的任务此刻已经完成,只要走流程见过满都鲁汗便可回转,旁人也无法说你们二位什么。”
“恩师和督主肯陪着学生甘冒奇险,行此火中取栗之事,实是天大的情分!”
汪直不以为然道:“杂家受圣上和娘娘关爱,自当效死以报。岳解元,搅黄满都鲁汗婚宴乃是我大明国事,可不是私谊!”
岳不群听了感动,向他二人连连称谢不已。
他们几人商议完毕,岳不群便下车换上了一身骑士的装扮,戴上面具,与汪直等人合作一处,凑拥着刘吉的马车,向着蒙古王庭而去。
两天之后,刘吉的使团抵达了蒙古王庭,此处已然扎起了无数个帐篷。
中间最为巨大的帐篷便是满都鲁汗的金账,帐篷前竖着高高的旗杆,挂着蒙古大汗的大氅。
金帐的周边都是拥护满都鲁汗的部落军帐,这些军帐如众星捧月般将满都鲁汗金帐护卫在中心。
在他们对面也有一大片军帐,那些都是拥护太师癿加思兰的部落军帐。
二者泾渭分明,相互之间敌对意味明显。
刚一到达王庭,稍作安顿,刘吉和汪直便去求见了满都鲁汗,没过多久,满都鲁汗接见了二人,二人递上了成化帝的国书,向满都鲁汗表明了恭贺之意。
虽然两国还在交战状态,但随着满都鲁汗逐渐统一蒙古大部,满都鲁汗一系的蒙古族部侵犯大明的次数明显减少。
只有太师癿加思兰一系的部落时不时寇边。
满都鲁汗接受了刘杰和汪直的恭贺,并邀请刘吉参加他的婚宴,刘吉答应下来。
双方又聊了一些无用的废话之后,刘吉和汪直就告退出来了。
刘吉的使团被安排到了满都鲁汗金帐东北角上的数个大帐篷之中,此处距离属于满都鲁汗金帐不远,处于满都鲁汗的军队严密保护之下。
安全倒是不用担心,但是如何打探消息就成了大问题。
刘吉和汪直回来之后便来到了刘吉的帐篷里。岳不群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岳不群道:“恩师,督主,与满都鲁汗交谈如何?他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吉道:“满都鲁汗这个人不简单,他本是太师癿加思兰扶植起来的傀儡,如今不过数年,却已经能与太师癿加思兰分庭抗礼。
“虽然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给他加了不少吸引力,但此人的能力和手腕却不容小看。”
岳不群道:“从扎营的方位来看,满都鲁汗和太师癿加思兰势若水火。这满都鲁汗此次婚宴一定非同寻常,很有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又一次劝道:“恩师与督主此行任务已经结束,可以返回了。留在这里太过危险,反为不美!”
刘吉摇头道:“方才满都鲁汗邀请老夫留下观礼,老夫已经应允他了,怎么着也得等到婚宴结束才能走。”
岳不群道:“学生准备在婚宴当日设法营救灵萱姑娘,届时场面一定混乱的很,为恩师和督主安全计,两位还是早日返回大明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