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寝殿,看到贵妃已不知何时坐起身来,神色冰冷。
他心一跳,快步上前跪下,“母妃……”
“啪!”
一耳光直接甩来!
“母妃息怒。”他似乎早有预料,声音平静。
“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沈家逃脱,夺取了幽州?连你父皇何时派人去查探都不知?如此后知后觉,不堪重用,日后我如何放心将大事交付给你?”
“母妃,儿臣知错。”
此刻,殿内只剩下贵妃和她身边伺候最久的嬷嬷,还有夏晟彻。
贵妃一改往日里温柔善解人意,目光犀利。
她恨铁不成钢,“若不是方才我以退为进,恐怕此事你父皇真的要怀疑你有不臣之心!那岂不会影响我们日后大计?”
“母妃思虑周全,儿臣不敌。”
贵妃看着他脸上的血迹,终于不忍责怪。
“嬷嬷,先给他处理伤口。行了,你起来吧。”
嬷嬷找来人,给他额头上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随即才带人下去。
等寝宫内只剩下母子两人,贵妃才叹息,“别怪母妃对你太苛责,如今局势对我们不利,永安宫那对母子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昨个,那贱人还将你父皇诓骗了去,照此下去,难保你父皇不会偏向他们。”
“可父皇还是很紧张母妃的,今日母妃旧疾复发,父皇他……”
“那又如何?帝王之爱,能有几个长久?彻儿,你记住,成大事者不可感情用事。你日后,是要登上九五至尊之位,更需要明白这个道理,懂吗?”
“是,孩儿明白了。”
贵妃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疼惜地抬手,“还疼吗?”
“母妃别担心,孩儿不疼。”
“你别怪母妃,若母妃不这么做,你父皇只怕更怒。”
“孩儿怎会怪您?孩儿明白,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你明白就好。”
相互安抚了几句,随即提到正事上来。
“没想到沈家倒是有几分能耐,竟能夺幽州自立。母妃早就说过,沈家那庶女是个蠢的,你偏还要跟她接触。早知如此,当时母妃就该直接让你外祖派人前去,威逼利诱,就不信撬不开沈家人的嘴?”
“母妃,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那又如何?他们当时不过区区罪臣,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父皇那边,也是派了人过去的。”
这的确是个麻烦。
当初沈家锒铛入狱,朝中太多人眼光在他们身上。若那个时候出手,难免不会引人注意。
还有陛下……
夏晟彻看到她面色有异,询问,“母妃,您怎么了?”
贵妃拧眉,“我总觉得,陛下最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夏晟彻一惊,“母妃之意?”
“陛下最近重用几个军机大臣,削弱军侯势力,我猜测,他是想对军中下手了。”
“父皇想整饬大军?难道是欲对各路藩王出手了?”
“可能。最近两年,各地藩王多有挑衅,蠢蠢欲动,陛下早已忍无可忍。此次幽,兖,雍三州大战,让他心中警铃大作……他怕是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