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了想,脑海中浮现的会是一个让人心情沉重的答案......
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些怨气,刘皇帝道:“要说这王伷,也算少年心性,虽然为人行事略显荒唐,但终究于国无大害。
王伷或许不成器,我的儿子,你的兄弟,大汉的皇子们,又能好得到哪里去?不说他人,就讲刘曙,从小到大,和你们受着同样的教育,戒尺鞭子加身,还是不免恣意妄为,若不是有我压着,他能干出的荒唐事,怕是比王伷更过分!”
听刘皇帝这番训斥,刘旸讪讪一笑,说:“爹对九弟,还是爱之深,责之切。自从宗正寺解禁之后,九弟已经成熟不少了,奉宸营参训,也很努力,从无缺席迟到......”
“你这个兄长当得好啊!”刘皇帝瞥了刘旸一眼,道:“这般为他说话?他要是真改了,会去常去牡丹坊?那是什么地方,我能不知?挂羊头,卖狗肉,浮华艳俗之所,真该给禁掉!”
刘皇帝说这话时,一边同喦脱一道侍立着的张德钧不由面露尴尬,牡丹坊的情况,他当然也清楚,虽然听得出来刘皇帝只是一时的气话,但也难免多心,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敲打。
“王伷与徐熙怕是要急着回高丽了,礼部派人,你盯着些,一定要安排能才干吏!”流皇迅速转变话题,叮嘱道:“另外,传令东海水师,让林仁肇亲自带人,护送他们渡海回国!”
“是!”刘旸肃容答应道。
这么多年过去,大汉的军队也再度进行了一次更替,打天下的老帅勋贵们陆续退居幕后或二线,过去的中坚将领以及大量二代勋贵、后起之秀则陆续崛起。
如今在大汉内外军队中闻名的,不再是慕容、柴、高、赵、向、王等勋贵,取而代之的,是杨业、郭进、马仁瑀、田重进、田仁朗、董遵诲、刘光义等将帅。
这一批人,除了杨业之外,也只是资历上稍微弱一筹,但论功绩,论作战经验,论统军能力,毫无疑问都是大汉军队的中坚。
水师当然不如陆军将星璀璨,并且,更替的速度要缓慢地多,到如今,主持着大汉实力最雄厚的东海水师军务的,依旧是老将郭廷渭。
当然,有些后进之人,也逐步抬头扬名,林仁肇就是其中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论资历、年纪,林仁肇都不年轻了,并且还是南唐降将,但此人才干还是有的,水战陆战皆通,在北伐战争中,也随东海水师作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今管理着登莱水师,负责大汉北洋海域的安全,属于水师中有数的高级将领。当然,也正因如此,朝廷内部也免不得一些闲言碎语,因为大汉的水师中,充斥着大量的南方将领,不管是郭廷渭还是林仁肇,可都是南唐降将。
对此,刘皇帝的态度也很明确,北人乘马,南人走船,水军这种技术兵种,不用南方将士,还能让北方的旱鸭子吗?
当年让向训统领靖江军时,就是强人所难了,更何况,如今天下一统,南北混同,再刻意地去区分南北,简直是自我矛盾,自加冲突,因此,对于那些异声,刘皇帝并不听从,反而对南方的水军将领大加任用,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至于忠诚的问题,以当下大汉的形势,以朝廷的权威,哪里会怕其背反?更何况,水师比马步军,是更加依赖朝廷支持的军队,也更容易为朝廷所掌控。
“今晨五弟找到我,希望能代表朝廷,陪同王伷前往高丽!”刘旸向刘皇帝请示。
闻言,刘皇帝顿时面露诧异,意外地说道:“他怎么喜欢在他安乐窝里逍遥吗?怎么也舍得远行了?”
刘旸道:“五弟说,这么多年,也没有为朝廷办差,为爹分忧,心中有愧,再加与那王伷有些交情,因而动了心思......”
“我看他也是静极思动了!”刘皇帝嘴角还是带着点笑意:“不过,这也算好事,难得他能主动想到,为朝廷办点差事,同意他所请,就让他作为正使去高丽吧!大汉皇子代表朝廷前往吊唁,朝廷是给足高丽面子了吧!”
“自然是!”刘旸道,反应很平静,他也只是提刘昀说项一番,刘皇帝同意自然好,若是不同意,也尽心意了。
但显然,刘皇帝不会不同意,对于大汉的皇子们,刘皇帝还是乐于他们出去历练了,这一点,刘旸也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