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
“使君!”
所遇之会下军校,都向郭廷渭行着礼。终于,还是有一名军官,向郭廷渭问道:“使君,朝廷都与汉军求和休战了,我等何必苦苦坚守?若是激怒了汉军,城池堕毁,将士们也要陪葬啊!”
若是早些时候,有麾下这般向郭廷渭进言,他必会以动摇军心,将之处死。但如今,却已没有必要了。
城外的汉军,已有好些时日没有异动了,郭廷渭干脆招呼着附近的军士,绕着自己坐成一圈,说道:“你们都是这等想法?”
另外一名指挥使,直接道:“使君,北汉南征以来,我们尽心抵抗,奋力厮杀,濠、泗儿郎,死伤颇多。坚守城池,宁死不降,对朝廷,也算尽其忠诚了。而今,两国都和议了,何必再苦苦支撑。而今之计,除却投降,别无出路啊!”
见状,郭廷渭苦笑了一阵,说道:“尔等所率,我又如何不知?只是......”
面色间闪过一抹犹豫,郭廷渭说道:“罢了,事到如今,我又岂会带领将士们蹈死地。城外汉军,许久未曾攻城,尔等可知为何?那郭荣也在等我们卸甲投诚了!”
“那使君?”麾下急问。
“你们说,投降北汉一淮东经略使好,还是直接向北汉天子投降好?”郭廷渭只是淡淡道。
此言落,若有所得。
而在城外汉营,汉军的将校们,也多有不解。似武行德,一直想着戴罪立功,结果却只在盱眙汉营中混了一个月。急匆匆地,奔至帅帐,寻到郭荣,却见到他正与向训那儿悠哉游哉地,品茗弈棋。
“郭使君与向都将好雅兴!”武行德说道。
“武公请坐!”郭荣说道:“来人,上茶!”
“使君!”武行德显然没那个兴致,直接亮明来意:“而今淮南诸州,尽成汉土,唯有此城,为这些唐军余孽占据,传出去,有伤我军威名啊。
盱眙城中,已是人心涣散,只要再攻他一攻,定能破城。龙舟已入淮,陛下将至,届时如何向陛下交代?”
“武公莫急!”郭荣态度平和,说道:“待陛下驾临,盱眙也就破了。大局如此,能全城而下,轻取城池,自是最好,何必再耗费我军士卒性命,作那意气之争。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武行德有些发愣,看着郭荣:“郭使君何以如此笃定?”
郭荣没有解释,同向训相视一笑,朝武行德说道:“武公若实在难耐,可去准备迎驾事宜!”
见状,武行德没有多少犹豫,当即就应下了。此公而今所想的,就是尽量在天子那边留个好印象,以消此前败绩之过。殊不知,刘承祐那边,并无苛责他的意思。
至于郭荣这边,如此淡定,却是前番收到了郭廷渭的一封信。信上说,非他不愿降,只是其家小尽在江南,恐降于江北,家人受害于江南。
同此前唐将徐象等人,差不多的考虑。对此,郭荣报与刘承祐,答复只有一句话:已悉,待驾解决。
而盱眙这边,二郭之间,似乎也保持着一种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