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敖时延一边用完好的那只手喝粥,一边问妹妹,他一直昏睡着,到了这个小镇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敖时初说:“是我们商队路过的一个小镇,我们现在在客栈里。侯队说咱们的人几乎都受伤了,得在这里停留几天好好修整。”
敖时延听了,顿时松一口气,说:“确实要好好修整一番,我们这次遇到劫匪死里逃生,大家肯定都吓坏了。”
“哥,你现在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安心养伤吧。”敖时初叮嘱他道。
敖时延胳膊上的伤并不轻,敖时初给他换了药,检查过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这才放了点心。
敖时延有些惊奇地看着妹妹如行云流水般熟练地给自己换药的行动,说:“妹妹,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给人包扎伤口呢?而且还知道该给我上什么药才正确。”
敖时延漫不经心地回答:“娘没去世之前不是一直给村里的人看病?我耳濡目染学了一些,你那时候每天都去学堂,当然不知道了。”
兄妹俩的亲娘在世的时候确实会给村里的人看看头疼脑热这些小病,因此敖时延一下子就信了妹妹的话,以为她跟母亲学医学得不错,完全没想过给村里人医治头疼脑热和医治这些外伤是不一样的。
敖时初和敖时延的家本来就在漠北,父亲是漠北镇北军麾下一个百夫长,但不幸在一年前的一场镇北军与蛮族的对战中牺牲了。
而他们的母亲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所以父亲也去世后,他们兄妹俩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敖时延才十六岁,本身并没有继承父亲的武学天分,只喜欢读书,因此是个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而在漠北那样随时可能面临异族入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守的地方,他一个文弱书生可护不住自己和妹妹。
因此无奈之下,他们决定投奔母亲的一个表妹,据说那个表姨嫁给了京城荣安侯府的庶子,过得不错。
兄妹俩只是想去投奔几年,等敖时延弱冠之后就带着妹妹出来自立门户,并不打算一直靠着侯府里的表姨过活。
他们兄妹俩打算得很好,但进入了荣安侯府之后,所有事情就不会如他们所愿进行了。
在荣安侯府的人眼里,他们是穷乡僻壤出身,毫无自知之明跑来侯府打秋风的穷亲戚,因此侯府的主子没一个瞧得起他们的,即使是他们的那个表姨,甚至连侯府有些脸面的下人都能踩他们一脚。
敖时延兄妹俩在捧高踩低的侯府里受尽了欺辱,原主不甘心永远被人瞧不起、受人欺辱,又见识了荣安侯府里的富贵荣华,因此不由自主就生出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决心一定要嫁给一个比侯府还要地位高的人,狠狠地报复那些欺负过他们兄妹的人,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欺辱他们。
于是她费劲心思地当了一个皇子的妾,然而攀附权贵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她本身不擅长勾心斗角,身后又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给她撑腰,因此进入皇子后院后,没过几年就突然死了。